他邁著挺沉重的四方大步,走到走廊的長椅前,上手拍了拍付國的肩膀,一臉愁悶道:
“咋整?那面小許她哥抓起來了。弟妹這面,醒了指定也得帶去談話,還有你。
兄弟啊,我找人疏通了,今兒個就說你們都得在醫院包紮養傷,明天怎麼著也得去錄個筆錄。”
付國半個膀子包著白紗布,灰色西服外套褶褶巴巴扔在長椅上,上面滿是血跡。
煙已經被他抽的只剩下個菸屁股了。
他駝著背,貓著腰,還在一口一口的抽著,似是感覺不到燙。
蔫吧的人,從沒想過有一天,他也能跟警察打交道。
他也能成為全縣的公知人物,成為老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話物件。
大老劉替好哥們糟心,感同身受啊。
設身處地往自個兒身上一聯想,他覺得後脊樑骨跟著冒涼風,沉不下心,幹不下去別的事兒。
鬧大了,鬧的太大了,兜都兜不住。現在出門,誰要是不知道這事兒,那指定不是啥有能耐的人。
大老劉乾等等不到付國一句話,他洩氣般一屁股坐在一邊兒,不是好氣的將付國的西服外套扔一邊兒,埋怨道:
“你說說你,風聲緊,那就別那啥了啊。再說你咋能讓弟妹發現這事兒?現在咋整?一團糟!
兄弟啊,那小許據說也受傷了,傷的還挺重。可她來不了咱醫院吶?
她那條街上到現在更熱鬧了,房前房後都是人。
還有聽說訊息現趕去看熱鬧的……一群吃飽了撐的!
小許估計是擱家待著沒臉來醫院,你用不用給她找人安排別的縣醫院去啊?
你嫂子她孃家那塊,我有兩個認識人。
……你也是夠倒黴!”
大老劉扭頭看著一派愁容的付國,他埋怨不下去了。
等會兒這兄弟的親孃再來,再一哭一鬧,媳婦再昏迷醒過來繼續鬧,夠他喝一壺的了。
付國捻滅菸屁股,繼續掏兜再點燃一顆,煙霧燻的他眼裡有淚,他用手掌心使勁一抹。
仰脖間,抬頭紋顯得更深,苦笑道:
“是啊,我就是個倒黴的。還沒整成,家快沒了。”
大老劉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剛要張嘴再說點兒啥,遠處走過來一位走路鏗鏘有力的胖女人,走動間金耳環來回晃悠,手裡拎著個網兜子,裡面裝著四瓶罐頭。
“媳婦,你咋來了呢?”
女人使勁剜了一眼付國,一把薅起大老劉:“你坐這幹啥!金枝擱哪屋住院呢?”
大老劉屁都沒敢放,乖乖地在前面帶路。女人特意沒壓低嗓門,就是說給付國聽的:
“以後少跟他打連連,跟那樣人能學來好?再給你拐帶的搞破鞋呢!”
付國扔了菸頭,駝背駝的更嚴重了,兩手揪著頭髮,眼睛看著地面。
上午他有多興奮,此刻就有多絕望。
他無法面對接下來該怎麼辦。更是對許小鳳治不治病隻字未提。唯一清楚的是,只知道要等畢金枝醒來。
許小鳳抱著她三歲的女兒,兩手堵著孩子的耳朵。
孩子哭,她也哭,她忍著胸口鑽心的疼,只簡單抹了點兒紅黴素軟膏,用毛巾擦著血跡,聽著外面的罵聲。
畢金枝的麻友徐嫂子,兩手掐腰站在門口罵道:
“白骨精,你個騷狐狸精!黑爪子,大白天扯別人家老爺們褲衩子!”(未完待續。)
第三三七章 傷(四更,為冰依11和氏璧+1)
畢金枝的幾位麻友,人到中年,都屬於在縣裡出了名的有錢,有閒。
她們平日裡嘴巴是壞,愛東家長西家短,傳一些八卦小料,講究講究身邊人,講究完都告訴畢金枝:
“我可就跟你說了,你跟誰也別說。”
所以畢金枝冷眼旁觀,並不掏心掏肺的交往,她不敢跟她們說她最近的心路歷程。
可此時,這幾個人都聽說了,風風火火地騎車來了。
氣不過,氣憤難當。
尤其在聽說畢金枝爺們被別的女人搶了,搶完了,那女人還能攛掇她哥給人有結婚證的正主打傷,正主後腦勺鼓起那麼大個大包,被警察拉走送的醫院。
削懵了,到現在還人事不省。她們將牌一推。
有沒有天理了?還要不要個臉了?她們要不替畢金枝出頭,老天都看不下去。
所以這幾個麻友,平日裡像乾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