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頭子冰冰涼,可屁股下的炕頭能燙死個人。
坐在那超過五分鐘就得挪一下地方,用劉雅芳原話就是:
“你倆就擱家捂吧!給我那塊炕蓆捂焦黃。等把你們屁股蛋燙熟了。”
人畢晟從到了家之後比誰都忙,那應酬是一個接一個,就是去後山瘋跑都能跑一腦門汗,在畢月眼裡,就跟缺心眼似的。
劉雅芳恨不得是攆倆大的出門轉轉,給狗蛋兒揪回來對著屁股給幾巴掌。
其實畢月不知道,她還嫌小弟缺心眼呢,她此時和畢成那形象,也傻的不行。
哪像村裡人誰逮誰誇的城裡大學生啥的,尤其是姐弟倆盤腿坐在炕頭一會兒吃東西一會兒擺撲克的,倒像倆弱智兒童,玩的還挺好。
“讓你說你就說,咱倆就當憶苦思甜了。你咋那麼軸?”
畢成回身看了眼畢鐵林,他小叔正站窗臺那起酒呢,又開一瓶,聽著滿屋子吆喝再喝點兒的大嗓門,嘆了口氣:
“姐,你說以前哪能這樣,簡直不敢想。現在雖說吵吵把火挺鬧人的,但最起碼熱鬧啊。
咱爺爺沒那時候,不也就擺那麼幾桌?大傢伙一年到頭就過年閒得慌。”
畢月皺了皺鼻子,含含糊糊小聲道:
“我是真不習慣。圖啥呢?勞民傷財的,你看咱娘從回來哪招消停了?再說自己家過日子,大門敞著,誰逮誰來,跟走城門似的。鬧哄哄不煩人嗎?”
畢成趕緊叫停,擺手制止道:
“姐,忍忍,就忍這十天半個月的,你可別惹呼爹孃,到時候你們又幹架,我幫誰不幫誰啊?
瞅我剛出院那天,爹看見你直嘆氣,嘆的我都喘不上來氣。
唉,以前咱家過年,能有點兒肥肉片子燉酸菜就好不錯了。
我記得去年飯桌上沒擺魚,娘在那嘟嘟囔囔說沒魚啥的,爹說,有沒有的,年年也沒啥剩餘,不圖那個吉利了,年節好過,日子難過。
說白了,現在這樣,是為揚眉吐氣唄。
咱爹孃咱小叔啊,備不住都憋著那股勁呢,瞅小叔陪客那架勢,爹只要一句話,他都能撒錢擺流水席。
至於因為啥啊,我倒是挺理解。
姐,你備不住不關注那些。
以前過年時,陪客吃飯去別人家啥的,親戚裡道的就一個三爺爺愛召喚咱爹,再一個就是跟爹挺好的王大爺,其他別人家吃飯的場合,他都去不了,也不敢去。
去誰家吃吃喝喝,那不都得還回去?得叫人來家?咱家哪有那條件。
咱家跟大山哥家比不了,人家是年年都這樣,我那時候去他家還挺羨慕呢。
你看趙大爺現在頓頓來咱家吧?跟咱家關係一直挺好的吧?
可換作以前,不用說以前,就是去年,哪能啊?
他忙。人家得陪村裡說話有分量的人喝酒啥的,跟那些人家走動,再一個估計也是怕咱家沒啥吃的招待,正月裡都不登門。”
畢月邊聽著,邊抬眼看大圓桌那面,聽到她爹大嗓門在那喊,都喝多了還喊話呢:
“老三,於老三,是你啊,是你給我從半山腰揹回來的,要沒你,我就得半夜被狼叼走。啥話也不說了,哥謝你,都擱酒裡頭呢!”
畢鐵林馬上站起身端酒杯:“於哥,我敬你。”
農村漢子貓腰站起,一臉質樸的笑容,兩手搓了搓褲子,不好意思道:
“你瞅瞅你瞅瞅,大老闆敬我。應該的,都擱一個屯住著,誰碰到了都能那樣。我、我……”二兩半酒杯,滿滿一杯,他居然一口乾了。
畢月現在頂煩心酸酸澀澀的感受,可這一刻,啞然了。
她爹這是在還以前的人情債,也是在一頓又一頓的招待中,尋找曾經丟掉的某些東西。
她決定以後無論誰來,她都熱情點兒,不再裝自閉症了。
剛想的通透,畢鐵剛一回頭正好瞅著他大兒子大閨女,僅剩的理智還知道畢成吃消炎藥不能喝酒,他喊道:
“大妮兒,來,給你這些叔叔大爺的,敬一杯!”
畢月傻呵呵地站在炕上愣了愣,看她小叔對她笑,她爹緊著對她招手的,準備聽話下炕敬一杯,正貓腰撅在那繫鞋帶呢,就聽到他爹大嗓門誇她道:
“俺家這大丫頭真是在城裡鍛煉出來了。大首都啊,鍛鍊人!跟她叔倆,可能吃辛苦了,一邊上學一邊忙活開飯店啥的。”
畢月聽的臉紅,本以為畢鐵剛會繼續誇她什麼學習好啊啥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