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齒,有人想拐他妹子,做哥哥哪裡甘心啊,“雖然吧,他那身份真夠嗆……但哥也不能不承認,他跟你也算得上是‘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黛玉的臉真是紅了個通透,脖子都燒得慌,正想撂下話題逃走,卻又聽林霽風一聲長嘆:“兩個人想要過一輩子,要不然,像你跟雲涯,心意相通;要不然,像我跟你嫂子,抬著槓也能相互扛著過;要不然,像小叔和嬸嬸,他們那真叫相濡以沫。”
黛玉不由垂了眼眸,與雲涯,不知是否是愛戀,但她不能否認,雲涯恐怕是她此生獨一無二的知己。無論是三年前趕在危急關頭送來的那句“莫恨皋石頑不化”,還是在石窟月下的那句“辭弦清敲長樂鍾”,一字字,一句句,顯出雲涯不僅在幫她,且是真正懂她。
雲涯真是一番深情,可自己卻踟躕不定,內心深處,對他那太子的身份,也總有著淡淡的介意。這些糾結,前世絕不會想,所以前世的林黛玉蠢到死;今生,卻無法再自以為是地說一句“質本潔來還潔去”。一瞬間,黛玉不覺有些心痛,趕緊將話題扯回去:“那……北靜王跟寶姐姐,他們算是什麼?”
林霽風長嘆一聲:“依我看,水溶跟你那寶姐姐的心思從來就不在一個調兒上。”說實在,真覺得好笑,“按蕭若繁的說法,你寶姐姐是‘無情雪’,水溶是‘玉壺冰’,聽起來很配,可真把雪跟冰摻合在一起,還不得凍死。”
“寶姐姐,看起來和氣,可一向是孤芳自賞的。”黛玉凝了眸兒,莫名有些憂傷,“我只見過北靜王一次,可是,他……看起來,比寶姐姐還要‘高處不勝寒’。”
“原來你都知道……”林霽風也覺得奇怪,真想伸手掐掐妹妹的臉蛋兒,“哎,不介意哥哥問一句吧,你到底為什麼對你那寶姐姐和雲妹妹那麼上心?對別人,可都沒這樣的。”
同樣的問題,弄月也問過,可彼時還是一團混沌,此刻,卻是清明——黛玉抬頭,看著那萬里無雲的晴空,更添一抹寂寥:“大概是因為,同病相憐吧。”
住在同一個園子,經歷同一段故事,因為同一個寶玉,落得同一個淒涼。怎地,能不叫人黯然神傷。怎麼上輩子,就那麼怨、那麼愁,那麼短淺,就只看到了那麼一個自己……其實,哪個女孩子,沒有資格嘆一句命運不公。
林霽風不明白妹妹的心境,卻看出這嬌嬌弱弱的小身體裡盈滿的憂傷,心裡哀嘆一句哥哥不好做,正想逗兩句趣兒——卻有人來報“朝事”了。
原來,賈雨村“兢兢業業”,終於找到了鴻臚寺那個失蹤的小留學生……的屍體。
死得挺難看,是被打死的,原因是在暗窯裡頭與人爭風吃醋,滿以為自己一身橫肉,卻冷不丁遇上個更橫的,捱了一頓狠打,當下就吐了血;暗娼館一向見不得人,自然也不敢請什麼大夫,悄悄麼麼把人扔了出去,若不是那張頗具異域特色的臉,早給人扔在了亂葬崗上。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林霽風想想,問道:“查出是誰打死了人麼?”
“查出來了。”來報信的是林睿手底下的禁軍,一臉的鬱悶,“是皇商薛家的大公子,薛蟠!”
林霽風無語了,黛玉驚得連帕子都掉了——怎麼會、這麼巧。
過了好一會兒,林霽風才抽著嘴角問:“那呆霸王不是被攆出京城了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水溶雖然沒架子,可也好歹是個王爺,那“見一次、打一次”可不是說這玩玩的,到底是呆霸王,心真寬,膽兒真大。
禁軍捂眼睛,慘不忍睹:“他是聽說妹妹封了郡君,回來‘恭祝’的……聽那暗窯子裡的人說,那薛蟠喝高了,一邊拳打腳踢,還一邊說什麼‘大爺的妹妹可是未來的王妃’!”
這可叫人如何、評斷。
如果薛蟠是自作孽,那寶釵就是天作弄:寶釵待選秀女時,薛蟠打死了馮淵,讓妹妹被除了名;現在她跟北靜王剛有了點模模糊糊的——至少在他人看來是如此,薛蟠又打死了個異族留學生。得了這麼個哥哥,薛姑娘投胎的時候,定是得罪老天爺了。
可最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不在此處,禁軍連眉毛都抽搐了,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薛蟠殺人,人證物證俱在,賈雨村當下要判薛蟠斬監侯,但是——肅王殿下忽然帶人衝進去了!”
“……”皇商家的呆霸王打死了個留學生,這哪裡礙著雲徵殿下了,殺雞用不著牛刀啊。
禁軍真的是一臉的無奈:“薛家這個,據說幾年前就鬧出了人命案子,薛蟠打死了一個姓馮的小哥兒,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