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歪,跟相聲似的,真樂呵。
訊息靈通的都看出來了,皇帝都在忍笑呢,這留學生就是個幌子,太子拿來造勢的,不是為了堵太上皇的嘴,而是在故意噁心人啊!誰讓你這麼噁心,手段那麼下作,咱們光明正大,一句句的指桑罵槐就在朝上說,知道朝上有你的眼線,就是說給你的聽的,就是為了罵你一頓!
一堆人嘰嘰喳喳鬧得慌,就是可憐鴻臚寺卿張元了,不敢趁著這點兒報留學生失蹤的事兒,紫著一張臉站牆;林霽風倒還算悠哉,只是稍微注意了一下那幾個“煞風景”的學究,嗯哼,有點兒意思,貌似大都是當初甄太傅帶出來的門生。
若甄家沒倒,甄華蓮嫁雲諾,甄矜然嫁皇帝,真是姑侄女嫁一輩兒人啊,真是亂了輩分——若甄太傅還在朝上,他們斷然不敢這麼胡扯。
可甄太傅倒了,這幫子清流學究險些被史家的清貴給彈壓下去,幸虧史家也是個倒黴催的,沒站住。現在,他們這算是“討好”太子的同時,發發怨氣?
吵了兩天,張元也便秘了兩天,可憐的,鴻臚寺的官兒們既不是順天府尹也不是大理寺卿,怎麼都搜不到那個失蹤了的留學生。眼看沒法子再拖,張元不得不寫了摺子上報,幸虧已經吵得差不多,皇帝沒什麼心思理會,滿朝也沒什麼心思落井下石。只是象徵性地罰了兩月的俸祿,又把這案子推給了賈雨村,反正,不管是人還是屍體,尋著找著就是他的本職。
終於能歇歇了,不容易。
林霽風這幾天忙得夠嗆,終於有了空閒,黛玉也終於逮著個機會,趕緊來恭喜哥哥這“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手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結的痂也落了,隱隱有道白痕,不怎麼看得出來。
盈著寒霜的林府裡頭,黛玉穿著一身可愛的毛毛衣裳,手裡一面揉著那怎麼都長不大的毛絨小兔子,一面揉著自己的小肚子,左右飄眼神兒,笑得直叫“哎呦”:“哥哥已經在換府裡的人了啊,都有那麼點兒臉熟,秦家的?‘嫂嫂’果然厲害,還沒過門,就把哥哥管得死死的!”
林霽風蹲地下翻白眼,被揶揄得老沒面子,卻還不能辯白:以耙耳朵之名“換”人,實際上是藉著他成親的機會“放”人,他江湖朋友不少,大家都是為了查明太子身亡的真相而聚到了一塊兒——眼下查得差不多了,大夥兒也都長大了,各有各的奔頭。大都是瀟灑之人,哪能一輩子羈在他身邊玩這憋屈的官場。
“哥哥的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初九,是個好日子。”黛玉純良地眨巴眼兒,繼續“恭維”。
林霽風也不是好欺負的,眯眼兒笑得賊得很,當即逗弄回去:“二月份是你生日,正好錯開,免得手忙腳亂——你這可是十、五、歲的生日,怎麼都得辦的熱熱鬧鬧的。”
這暗示得不能再明顯,黛玉臉兒紅了,瞥著眼神兒看旁邊:“嫂嫂還是早點過門的好,管管你這副德行……總是這樣!”
自家妹子也長大了,弱風扶柳的身段,澄澈透明的心境,怎麼看都是天上的仙子,不小心落到了凡間,結果攤上那麼些兒“糟心事兒”。
林霽風難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沒有繼續逗弄,而是哄著:“哎,北靜王府裡頭有京城最好的戲班子,你過生日時候,請他們來唱幾齣,怎麼樣?我去跟他借,肯定能借來。”
北靜王、戲班子、十五歲生日……前世記憶伴著今生的疑惑,複雜又焦躁,黛玉不由瞪他一眼,瞪得林霽風莫名其妙,不知道又哪裡得罪了這愛使性子的小姑奶奶。
“哥哥,我早想問你了。北靜王,跟寶姐姐,到底是不是那麼回事兒?”好像有那麼點苗頭,可是寶姐姐冷淡的很,比之前世對寶玉,簡直一面春風化雨,一面寒雪連江。
水溶和薛家那姑娘啊……嘖嘖,林霽風也糾結了,不是他看得不夠通透,而是北靜王殿下實在是太過超凡脫俗,實在不能以常理論斷。
想了好久,黛玉都急得不行又瞪了好幾眼,林霽風才糾結地開口:“這麼說吧,英雄救美,一次是巧合,可連著兩次,怎麼看都是緣分。水溶這人一向隨緣,有可能真會‘負責’吧——但是,也說不準。”
黛玉急急追問:“為什麼說不準?”
“哥先問你,你對‘太子殿下’到底是種什麼感覺?”林霽風忽然笑眯眯地發問。
“我……”黛玉一時語塞,不由又飄忽起了眼神兒,“他是個好人,對我很好。”
“你跟他合作的那首‘藏頭詩’,雖然風格迥異,卻又默契非凡。”林霽風頗有點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