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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原來,為了醫治準駙馬,太醫院張貼出了皇榜——誰能清毒,賞千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皇榜招來了個邋遢和尚,配了個奇怪的藥方,硬是給灌了下去,而後,崔應明就開始咳血,還是黑色的血,可把一幫太醫嚇壞了。

就在太醫們戰戰兢兢的時候,崔應明吐了個七七八八,一直反覆的脈相居然漸漸穩住了,和尚冷笑,說剛剛是在吐瘀結的毒血,多用幾服藥,再清一清,就沒事了。

衛若蘭與崔應明中的是同一種毒,一個有了起色,另一個也能沾光。可誰曾想,和尚來衛家看了情況,居然說,光清毒還不夠,衛若蘭之所以重病,根本是因為衝撞了白虎星。

和尚陰邪得很,選了個“鬼門大開”的日子,在院子裡擺了一圈兒的小木人,還點了些昏暗的蠟燭,趁夜做法,問夜遊神、閻羅王,神神叨叨一番折騰——終於算出,衛若蘭命中的災星便是跟他定下婚約的史湘雲!

衛夫人只有這一個寶貝兒子,一聽這話,直接蒙了心,說什麼也要退婚。衛若蘭當然不答應,不說他對湘雲頗有好感,就算彼此是陌生人,都到了這步再悔婚,兩家能落個什麼好?

衛夫人當真執拗的很,居然命人將兒子鎖在房裡,命心腹緊緊看著,自己則想方設法地要攪黃這樁婚,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讓那災星進門!

若兩人真的命盤相剋,合八字的時候就該發現了,怎麼能到現在再聽風就是雨的?想方設法從小廝那裡打聽到母親的打算,衛若蘭更是按捺不住,趁著剛剛服藥的時間點兒,氣血翻騰、痛苦不堪,故意呻|吟著引來守衛,而後忽然翻身打暈他們,硬是逃出了府,一路騎馬飛奔——跌跌撞撞地進了公主府,衛若蘭的臉色已然是灰敗,滿滿的一衣襟,斑斑駁駁,都是黑紅色的血痕。

黛玉聽得怔怔的,緊張得手心都冒汗:“雲妹妹是侯府姑娘,衛夫人……怎能如此誣賴!”

柔蘭公主點點頭,嘆道:“自然不能說是聽信了個賴頭和尚的諢話,為了能退婚,衛夫人找了原先榮伯府那位鎮國將軍,請他作證——說史湘雲是一女二嫁,原先史侯早已收了孫將軍家的聘金,卻又將侄女令許他人,衛家根本是被矇蔽了。”

“怎麼可能!”黛玉大驚,她記得清清楚楚,前世與孫家將軍定下婚約的分明是迎春,可憐金閨花柳質,被惡狼生生折磨而死。

“這是保齡侯的不對,他與忠靖侯都沒有差事,侯府難免艱難些。從前,賈史王薛四家與孫家有恩,因此,榮伯府和保齡侯府都時常找孫家要銀子,還總是有借無還。不知什麼時候,簽字畫押之類,被人當了聘金使。”

“可,沒官媒也沒聘書的……”一女二嫁可是盆髒水,真想潑,非得拿出證據不可。

“沒有聘書,但官媒確實請過。”柔蘭公主嘆息著,“保齡侯確實曾想過將史姑娘許給孫將軍,可後來,發現衛若蘭更好,便將孫家那邊說了一半的官媒停了。”史家這朝令夕改的做派,簡直是把那小姑娘當個貨件,待價而沽,隨時轉手,真讓人心涼。

這還、真是……沒法說清楚了。

“你大概不知,那位孫將軍性子極為霸道蠻橫,全不知禮,府裡的下人不知打殺了多少。若史姑娘嫁過去,只怕會被磋磨致死。”

孫將軍即是孫紹祖,最惡的便是不知廉恥,將府裡的丫鬟媳婦一盡淫遍,那醜態令人作嘔。可黛玉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柔蘭公主實在不好與她說這些。

黛玉默默垂著眼眸,心中更加為湘雲擔心。湘雲身為保齡侯府“隔房”的嫡長女,竟像個棋子一般,隨人擺佈,可笑的是自己前世還羨慕過湘雲至少有叔叔……可笑,這還不如沒有,至少可以保得一個人,乾乾淨淨,清清白白。

柔蘭公主忽然問道:“你可知,你叔叔為何答應幫衛若蘭?”

黛玉搖了搖頭,叔叔一向寡言少語,不像哥哥,做什麼說什麼,逗也好笑也好,總歸跟給個線索,讓她想清楚、弄明白。

“那個和尚治好了崔應明,本是立了大功,可他言行太過偏激而刻薄。那些太醫都眼高於頂,哪裡甘心被這樣的人踩著……都卯著勁兒,想要拿捏他的錯處。”朝廷的傾軋從來都是如此,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更可況,這匹夫還如此陰毒,如此的討人厭。

“因為一些事,皇兄他們極為厭惡厭勝之術。”實際上,是因為雲翳,連她這個長公主只在棺中見過真容的“三哥”,“若有人上報,那和尚與衛夫人迷信巫術,汙衊史姑娘是災星,想方設法汙其名節,誓要將人逼死——若史姑娘真的因此自盡……毀的,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