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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裡告知,她乘船連夜離開。黛玉咬著牙,將信又拿出來,跟誰賭氣似的用指甲狠狠劃了幾下,又再給塞回去:“寶姐姐還真是……總是這樣。”

最後一封信送給了她,卻不讓她去送送。真不知是防著,還是怕著,抑或著,實在無情。

黛玉不知道,她沒趕上去送,可她家哥哥,被人三更半夜地揪到了碼頭邊上,遠遠看著帆船頂著月光離開。

林霽風打著哈欠,困得想哭,無奈得更是想跳進水裡洗一把,來確認自己沒在做夢:“自己來送也就算了,拖我們一起叫個什麼事兒啊!”水溶是閒王,他可是有實職的官兒,天亮了還要去鴻臚寺坐班呢!

所謂“我們”——誤交損友,被硬生生從被窩裡頭拖出來的,還有景襄侯蕭若繁。不過人家沉穩且風度翩翩,吹著清晨的冷風,看著不遠處的碼頭:“來都來了,還不如看著。”

——看什麼?

自然是看他們的“君子之交”,北靜王殿下,連夜的趕來碼頭送別“孽緣知己”,薛寶釵姑娘。

薛蟠剛死,這走水路的還是艘靈船。不過北靜王殿下一向不在乎這些,林霽風至今還記得,人家可是能替小妾戴孝,還穿著身孝衣上茶樓喝茶聽戲賞曲兒。

月明星稀,因為太冷,連烏雀都戰戰兢兢著。真不是個好時候,偏偏那罪魁禍首還在碼頭上面送人,林霽風乾脆蹲下了,又一茬沒一茬地跟蕭若繁八卦:“你說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以他的個性,真想娶,早就下聘了,還能拖得這麼尷尬。”

“你都不知,我怎麼會知道。”蕭若繁瞥他一眼,好笑,“若我與他是‘益友’,你與他就是‘知音’,知音都一頭霧水,益友就只能‘忠言逆耳’了。”

林霽風抬頭,看人家蕭侯爺一身清爽、溫文爾雅,不由挑起眉毛:“忠言逆耳?呵,看來你是真不看好。”

蕭若繁搖搖頭,只有四個字:“齊大非偶。”

正說著,靈船緩緩開走,卻不見水溶——林霽風趕緊跳起來:“他哪兒去了?別是跳上船跟著走了吧?”

別說荒唐,這天底下就沒他北靜王幹不出的事兒!

蕭若繁也變了臉色,當即要到碼頭尋人,幸虧身後及時傳來一聲戲謔:“我又不是猴子。”

“你沒跟著走啊。”兩個損友總算把心嚥到肚子裡頭去了,蕭若繁搖搖頭,對旁邊使個眼色兒——林霽風仗著自己一向沒臉沒皮,毫不客氣,開口就問:“都這樣了,給個準話,你到底對人家是怎麼想的!”

水溶好笑,看他困處的一對熊貓眼兒,也爽快:“救她一次是巧合,救她兩次……我本是真想‘隨緣’的。”

“那現在呢?”說“本是”,那意思,現在不想隨緣的意思嘍。

水溶聳聳肩:“人家從來看不上我,沒辦法。”

“這樣最好。”蕭若繁終於接下話,滿是不贊同,“這姑娘,跟你真是不配。”

“這麼說?”連林霽風都好奇,蕭侯爺一向溫和圓滑,可很少把話說得這麼直截了當。

蕭若繁看著水溶,繼續道:“皇商之女與郡王差得太多,當然,你肯定不會在乎,可不能不讓別人在乎。郡王妃是要管家的,她若真嫁給你,能管得了你那個北靜王府?那般的家世,還有個只會拖後腿的哥哥,說不準連你養的那些個戲子都彈壓不住,侍妾沒名分還好,要是你以後再娶了別的庶妃,身世稍好一些,她就得靠邊站兒。嫁給你,她是自己找罪受。”

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蕭若繁說得相當客氣,只是暗示:你在府上養戲子,風流倜儻,府裡什麼人都有,人家清白人家的姑娘跳進去,就算有兩把刷子,沒個家世撐著,根本就是進火坑。

連林霽風聽得都捂臉,水溶卻還抱著手,津津有味地聽,跟聽說書似的。

“你還真清楚。”水溶已經病入膏肓了,林霽風只能挑蕭若繁來“誇”。

“我一向‘世俗’,當然看得分明。”沒臉皮的人無法匹敵,放棄治療的無藥可醫,蕭若繁搖搖頭,嘆息:“剛剛說的是她,還有你——明明不喜歡人家,總往上湊幹什麼?”

“哎,他不喜歡?”林霽風愣住。

蕭若繁想起那薛姑娘的一言一行,自己都覺得牙疼得慌:“那姑娘的個性跟尼姑沒兩樣,根本不是他那盤子菜。”

世上男人看女人,溫婉的、潑辣的,總歸是看有點兒個性的。尤其是水溶這般的王孫公子,喜愛的更是紅袖添香、解語嬌花一類。薛寶釵這類,能進能退,韻華鬥豔上親和端莊,甄府池塘邊的焦心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