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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著雲涯,賭氣似的:“這樣可以了吧。”

雲涯搖了搖頭,雲諾現在心情極差,實在不好硬逼。

黛玉看看上頭,又看看雲涯,目光盈盈:“郡王,旭王殿下他……只是來看鹿罷。”

雲涯嘆息,替雲諾道歉:“抱歉,他並不是對你,更不是對你哥哥。他、只是心情不好。”事實上,從早上起,雲諾接連著闖京城的官家,他也跟著追了半個京城,至於理由麼,雲諾說什麼都要去看外國異族進貢來的“奇珍異寶”——太上皇在壽宴上,可沒少賞賜臣子。

“若是這頭鹿能讓旭王殿下開心一些,那就真的太好了。”黛玉期盼,又忍不住擔憂,“只是,旭王殿下還未正式開府,這樣終歸……不太好。”

若不是雲諾此舉實在荒唐,他也不會跟了半個京城。而且,雲涯很清楚,這是雲諾長到這麼大,最堅決的一次:“他想……離開京城。”離開這個傷心地。

雲諾年紀太小,母家又被斬了個乾淨,兩位陛下絕不會同意放他走;雲諾只得劍走偏鋒,卯足了勁兒去騷擾臣子,幼稚地期盼著會有人忍不下去,幫忙把他攆出京城。

黛玉不由蹙眉,除卻宮裡兩位陛下如何都讓人看不懂的“關心”,雲諾再無勢力相護,可謂孤苦伶仃,又比前世陷在賈府的自己能好上多少?此時陷入偏激,百害而無一利。

雲涯又何曾不知,只是以他的立場,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勸慰,只得自言自語般的嘆著:“陸家是我查的,如今,再多言,也不過是‘躬之不逮’矣。”

“躬之不逮”,語出《論語》,黛玉看著雲諾,幾乎是脫口而出:“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雲諾的愛,雲諾的恨,皆是真誠的,問心無愧的愛恨,他人又何必作繭自縛。

雲涯一怔,而後皺眉問:“你說什麼?”

黛玉赫然有點後悔,但話已說出,斷沒收回來的道理,只得委婉點:“民女言,《論語理仁篇》第三。”

雲涯難得露出一絲笑意:“照你如此說,倒是我作繭自縛了。”

黛玉不解地看著他,卻見他快步走上雲諾所在的閣臺,而後——竟然將雲諾整個扛了起來,一路扛下樓,囫圇扔給迎上來接著的侍衛們。

雲諾自然掙扎不斷,雲涯也不含糊,淡淡道:“你該慶幸弄月公主不在這兒,否則,你非得被五花大綁著回宮。”弄月的手段可從不含糊,再想想亦是好笑,他一個男子,卻沒有女孩子殺伐決斷。

雲諾掙扎得脖子都紅了,咬牙切齒著,卻被侍衛們抬出了們,整個兒塞進了轎子。之後,侍衛又左右找找,扯下門旁拴馬樁上頭的韁繩往轎子上頭纏——親王殿下不能捆,轎子可沒那麼金貴。

黛玉無奈地看著他們玩這一出出的,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卻忽聽雲涯言:“《論語理仁篇》第十……我不能如此大言不慚,但是,陸家一事,我問心無悔。”

黛玉只覺心裡一突,不自在地垂眸:“王爺為何要與民女說這些。”

雲涯卻不回答,只是問:“還沒問,你為何會在這裡?”

“我是來看兔子……”黛玉下意識地低頭找,頓時“啊”得嚇了一跳,被兩個王爺嚇到結果忘了腳下這小東西,結果,菜柄兒沒餵飽,此刻那硬硬亮亮的小牙正在啃自己裙子後襬上頭的絲帶呢!

——這絲帶可連著裙子後面的腰帶,要是被扯掉,自己還活不活了!

黛玉趕緊從兔嘴裡頭救衣裳,可那兔子人小志不短,怎麼都不放,眼見流蘇處已然坑坑窪窪,黛玉尷尬得臉兒通紅;雲涯也看得好笑,又問道:“你最近還會過來,是麼。”

黛玉忙著跟兔子較勁兒,只是胡亂應了幾聲:“最近幾日都會過來。”

雲涯瞭然,那近幾日……不知道是該避著點林霽風,還是迎著點兒。

轎子裡頭還在鬧騰著,雲涯不再多言,轉身便帶著雲諾離開;黛玉終於兔口奪食,送了一口氣兒,抬頭卻只看到一襲修長的背影,映在流光之下……讓人只覺滿心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論語理仁篇》:

4?22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

孔子說:“古代人不輕易把話說出口,因為他們以自己做不到為可恥啊。”

4?3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

孔子說:“只有那些有仁德的人,才能愛人和恨人。”

4?10 子曰:“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