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事兒有黛玉在忙,林霽風便樂呵著以養傷為名躺在床上偷懶,蕭若繁、水溶還有他其他一些正經朋友、或狐朋狗友,都來看過,可是林霽風萬萬沒想到,有一個人也會過來——秦可卿。
聽聞秦大小姐上門,林霽風差點兒從床上跳下來,後果就是拉到了背後的傷口,自顧自地在床上疼得齜牙咧嘴。管家得到准許去領人,秦可卿則毫不避諱地進了他的臥室,坐在他床邊,隔著錦帳看著他,笑容依然是完美的溫柔,可是眸光流轉的雙目見多了三分的審視、三分的戒備。
能讓秦大姑娘不顧名節親自跑過來“探病”……支走管家之後,林霽風裝模作樣地重重嘆了口氣:“水溶那個喜怒無常的傢伙果然不值得信任。”這不,前腳把秦可卿賣給了他,後腳又把他賣給了秦可卿。
秦可卿溫溫柔柔地看著他,噙著美麗的笑容,跟個菩薩似的端坐著,也不答話,而是——“刷”得一聲,一道寒光閃過,一把薄如蟬翼的鋒利匕首刺進了錦帳,正好架在林霽風的脖子上。
看著那鋒利的劍鋒,林霽風不禁吞了吞口水:“秦姑娘……”
“林公子,月兒不是你的籌碼,我也不是;就算我身份曝光,只要我給你‘償命’,月兒就依舊是安全的。”秦可卿仍然在笑,溫和動人,可話語理智得讓人心寒,“還有,別忘了,你的寶貝妹妹可是月兒的伴讀。”
“你給我‘償命’啊?我福薄,擔不起。”林霽風忽然笑了,非常俊美也非常邪性的笑容,“郡主……雲雙雁。”
秦可卿只是略微挑了挑眉,牽動了臉頰旁的傷口,卻意外地沒有一絲違和感:“來而不往非禮也,您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卻還不知道您的真面目。”
“我哪有什麼‘真面目’?只不過,是你忘記了。”林霽風忽然不顧秦可卿的匕首,自顧自地低頭、雙手放到胸前——秦可卿嚇了一跳,趕緊挪開匕首以免真的讓他脖子開花,下一秒卻被他的動作驚得雙頰緋紅:“你、你……你幹什麼?”
“脫衣服。”林霽風很無辜地看著秦可卿,雙手已經解開胸前的帶子,彷彿背後沒有傷口似的,很快地脫下了上衣,露出半身勻稱的肌肉,脖頸間還隱約可見暗紅色的傷痕。
“你、你……”秦可卿臉兒已然浮上鮮豔的血色,她自知林霽風是個浪蕩子弟,可是實在沒想到他竟然不要臉到這種程度,手中的匕首攥得死緊,一雙漂亮的眼睛簡直不知道該往何處瞥——
忽然,林霽風一把掀開錦帳,本來雲遮霧罩的*身體頓時明晃晃地出現在秦可卿面前,驚得秦可卿幾乎要逃,下一秒卻陡然愣住:“你這傷是……”
林霽風右肩上,赫然印著一道猙獰的傷痕,不像棍棒打出的皮外傷,而是被尖利的器物狠狠撕裂的錘心刺骨般的重傷……林霽風撫了撫自己肩頭的傷,無所謂地一笑:“認出來了麼,小郡主?”
“你是……‘小猴子’。”秦可卿咬了咬嘴唇,腦海中深埋的記憶被喚起,一個瘦弱幼童的身影慢慢浮現在眼前。
第二十一章
故友重逢,重新留給小郡主的第一印象就是自己耍流氓……林霽風心裡苦笑著感慨,慢慢拿起自己的衣服披上了。(。pnxs。 ;平南文學網)雖然屋裡烤得很暖和,可是光著上身還是挺冷的。
秦可卿也慢慢冷靜了下來,並沒有收起匕首,而是審視地看著他,越看越懷疑:當年的小猴子全身瘦得跟竹竿兒似的,只有一張臉兒又紅又腫,腫的幾乎都看不清五官。只因為他被撿到的時候髒得像個泥猴子,父親便渾叫了小猴兒,至於他的真實姓名……還真沒問過。
她實在難以想象,當年可憐兮兮的小猴兒長大之後,竟然是如此一個俊美瀟灑的男子。更沒有想到,他竟會是林家的後人,曾經名滿京城的林家。
林霽風穿好了衣服,像模像樣地揖禮:“當年,為了一株難得一見的石斛蘭,那幫黑了心腸的採藥人逼著我們幾個藥童下到又深又險的山崖下替他們採藥。仙草都有靈物守護,那株石斛蘭旁掛著一條劇毒的蛇,那幫採藥人只是隨便給我們吃了些蛇藥,便逼我們下去。”
他們不僅幫忙採藥,很多時候還幫忙試藥,他的臉就是因為過度服用藥物而腫的像個豬頭——當年最邋遢的樣子被這位小郡主看見,現在恢復了正常,她反而不記得了。
“之前下去了兩個兄弟,第一個沒被蛇咬著,卻嚇得沒找好著力點,一不小心跌得粉身碎骨;第二個倒是帶著藥上來了,可是胳膊上也釣上了那條毒蛇,那幫採藥人知道那蛇劇毒,竟然一把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