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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的先例。

原本的計劃被打亂,雲朔難免有些不忿,可是看著規規矩矩靜立階下的林睿,雲朔不免想起了周家,如今周家勢力太大,大到父皇都有些忌憚,這才會順著自己的安排同時開科舉和選秀,前者平衡朝堂,後者平衡後宮。如今林睿在軍中威望漸深,按甄太傅、蕭若繁甚至太皇太后所言,林霽風天資極高,不輸當年的太傅林蘇哲,再加上他幼年坎坷的經歷……能屈能伸,吃得苦中苦,可為人上人。或許,二十年後,林家會成為另一個周家?

想到這裡,雲朔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些,鴻臚寺也好,比起文章詞賦,林霽風更擅於口舌斡旋,那裡確實更適合他——外族之事,確實,有些難以解決,林霽風是林睿的侄子,有林睿的軍權護身,想必可以震懾一番那些“友邦”。

於是,林霽風就這樣進了鴻臚寺,任正七品典副司儀,跟隨正五品司儀主管外國朝貢之事。

林霽風入鴻臚寺之事很快在京城傳遍,他是前二甲三十名中難得的幾個未入翰林之人,許多人竊竊私語這或許又是周家在其中作梗,但是北靜王府的書房之中,水溶對著秦可卿淡笑:“看來,他還真是為了你。”

秦可卿垂著眸色如水的眼睛,靜坐在一邊的軟榻上,默而不言。當年外族聯合來犯,確實打出了太子云華之名,可是御駕親征的大軍到達西南時,雲華跟太子妃都已經被殺,他的一些學生證實太子與外族裡應外合,使得邊疆守軍全軍覆滅,僥倖存活下來的守軍們也是如是說。可是,直到“平叛”結束,找到的太子叛變的證據也只是幾封雲華手書之信,就連俘獲的敵軍都招供,他們只是收到密信,並未真正見過雲華。

沒有人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或許,連雲華自己,都說不清楚。

或許外族隱瞞了一些事實,林霽風進入鴻臚寺,便可以跟外族名正言順來往。

水溶見秦可卿沉默,也不多話,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撫著面前的香木長琴,琴音悠悠,如泣如訴,水袖飛袂,倜儻風流。

水溶自得其樂,秦可卿靜靜旁聽,一曲終了,水溶才笑問:“秦姑娘,此曲《鳳求凰》如何?”

“不負北靜王風流高雅之名。”秦可卿不著痕跡地想再次避過這個話題。

水溶嘆了一聲,卻難得沒有識趣:“秦姑娘,別忘了我之前跟您說過的話,北靜王王妃之位,虛席以待。”

秦可卿微微蹙眉,她知道水溶對她並無任何旖旎的男女之情,他說要娶,娶回的只是當年父親對北靜王一脈的恩情,和他自己灑脫不羈又恩仇分明的自持之心。

“王爺龍章鳳姿、如無暇明珠,民女如何配得起?。”秦可卿起身,溫柔一笑,略略福禮,表面是謙恭有禮,端得卻是矜持高貴,“民女可不想頂著一張醜陋的臉,自不量力地去做半個京城閨閣紅妝的心頭之恨。”

水溶見她堅持,也不勉強,抬手暗示家人將她好生送走。

回到秦家後,秦可卿打發走了院子裡的人,只留了掌櫃秦茂和大丫鬟明珠,悄聲對他們吩咐:“你們明日代我去林府賀禮,順便告訴他,今日北靜王重提了我的婚事。”

秦茂皺眉,明珠不禁捂著嘴兒笑:“小姐,您明明知道林家那風流小子對您心懷不軌,您這是試探他呢,還是刺激他呢?”

秦可卿輕輕瞟了她一眼,不露聲色,繼續柔聲吩咐:“這次宮中不僅是選妃,也進進出出了不少宮人,我們要的那幾個老嬤嬤老太監,都盯著些兒;但是,那麼多年,那麼大勢力,他們仇家不會少,若是發現有別人在盯他們,不要衝突,我們的首要是保全自己,明白嗎?”

“明白,姑娘放心。”秦茂跟明珠正色應下。

“還有一件事——無論是水溶還是林霽風,都別讓月兒跟他們多接觸。”秦可卿微微攏了一下鬢角的垂髮,眸色清淡,人如明水,動人卻冷心,“無論如何,我這個做姐姐的,都希望妹妹能安康一生。”

第二十三章

四月初,宮妃選秀告以段落,宮裡迎進了一批姿容豔麗、才華橫溢的美人,從正三品的昭儀到正七品的才人,如花團錦簇般,一下添了近二十人,空蕩蕩的後宮似乎一下子煥發了生機,就如華液池邊抽出嫩芽的綠柳一般,在最微末的細節處也透著動人的美麗和誘人的小曖昧。

這次選秀,較為出挑的是正三品的史昭儀和甄昭容,前者是當世有名的大儒史聰斯之嫡長女史淑顏,家境清貴而才華橫溢,而且是難得的美人,連六宮最華貴的冷豔美人周貴妃,在她風華絕代的笑容之下都顯得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