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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賈政醒來;賈寶玉也結結實實捱了一頓板子;同樣躺在床上吭吭唧唧。

可有些事;絕不是打板子就能解決了的。現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榮國府的小公子和秦家藥鋪的小哥兒勾搭上了,親親我我雙宿雙飛,毫無禮義廉恥。國子監覺得蒙羞;當下踢了賈寶玉和秦鍾出去——國子監攆出去的人,還有何處的官學或者私塾敢收?總歸三百六十行也餓不死你,但是仕途這條兒,完全給你堵死!

秦鍾那名額也是秦可卿費了大力氣買回來的;如今一朝打了水漂兒,秦業氣得還躺在床上,秦可卿無奈,只好送秦鍾去外地商鋪,既是學習,也是避風頭。說到底,秦家經商,且大部分家業屬於秦可卿這個遠房親戚留下的在室女,秦業又早已致仕,京城的輿論對秦鍾本就沒什麼興趣。

可賈寶玉那邊完全不一樣了——賈寶玉是誰?榮國府的鳳凰蛋,宮裡賈賢妃的嫡親弟弟,往俗了說,這貨也將就算是當今皇上的小舅子!

據說皇帝親自去了趟鳳藻宮,說得不重,但字字誅心:“民間議論朕有如此一個‘小舅子’,實在是讓朕汗顏。”就這麼一句話,元春病倒了;而元春的死對頭,懷孕的甄昭容則在晚膳時多吃了一大碗飯,滿宮的奴才都恭維著小皇子胃口這麼好,肯定長得白白胖胖。

宮裡都鬧成這樣,榮國府更是翻天覆地。(。pnxs。 平南文學網)

榮禧堂裡,賈政額頭皺得死緊,揹著手來來回回:“這孽障做出這等事來,今後別說仕途了……什麼都毀乾淨了!”

王夫人抹著眼淚,眼睛紅紅:“老爺,您把寶玉打成那樣,差點兒都沒命了……您現在還掛記著仕途!寶玉這次能活下來,我都感謝菩薩保佑了!”

“如此逆子,打死又算什麼!”賈政咬牙切齒,卻還不解恨,“寶玉胡鬧,連環兒也連累了!我豁出這張老臉,去求國子監,結果人家明說了:榮國府的公子哥兒,他們‘敬謝不敏’!”

王夫人大驚,捂著胸口:“老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賈政踱著步子來來回回,煩躁不安:“總歸環兒還小,再等個一年半載吧。等風聲過去了,我再去想想辦法……三年後的鄉試,環兒或許能有個機會。”寶玉已經沒指望了,賈璉本身就是個爛泥糊不上牆的,只有環兒還小,多緊著些,或許他們賈家這輩兒還能再出個舉人,光耀門楣。

王夫人聽懂了,雙手捂臉,嚎啕大哭:“蒼天啊,要是我的珠兒還在,要是珠兒還在……怎麼還會有這遭子事兒啊!”

想起賈珠,賈政也紅了眼圈兒,可越是想起那聰慧卻早逝的嫡長子,越是對寶玉恨得牙癢癢,怎麼想都是身心俱疲——若不是寶玉真的毫無指望,他又何必至嫡庶倫常於不顧,想讓環兒越過寶玉去?

可賈政沒發現,他“端莊慈善”的夫人,捂在指縫裡的眼睛,血紅血紅,滿是他絕對陌生的陰狠與決絕——寶玉石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她的寶貝疙瘩,是她唯一的指望,她決不能讓寶玉就這麼被榮國府放棄,她決不允許任何人越過她的寶玉去!仕途無望又怎麼樣?璉兒那個酒囊飯袋,還不是娶到了他們王家金貴的嫡小姐嗎?

午後微醺,黛玉正仰在軟榻上,一邊看書,一邊與丫鬟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pnxs。 平南文學網)忽然,康嬤嬤走了進來,神情嚴肅:“姑娘,榮國府派人來,說是那邊的老太君,被公子‘那事兒’氣倒了,病得挺重……說是,萬一有個什麼事兒,想見姑娘最後一面,免得留下遺憾。”

黛玉聽了一半便猛然站了起來,手中的書卷直直落下,雙眸中滿是難以置信:“外祖母她……怎麼會?怎麼會!”

“快,幫我換衣服,我要去看外祖母!”黛玉匆匆忙忙地捉了衣服便要往身上套,康嬤嬤皺著眉卻不知如何開口——可剛剛理開流蘇凝成的結兒,黛玉的纖指又頓住了。

康嬤嬤不禁擔心:“姑娘?”

黛玉背過了身子,雙手顫著,大滴大滴的淚珠兒滾落在絲滑的流蘇上,晶瑩剔透。半晌,黛玉才低聲道:“康嬤嬤,幫我回話……說外孫女很想念外祖母,但是,現在正在病中,不能讓外祖母過了病氣……我,不過去了。”

“姑娘……”康嬤嬤頓了頓,嘆息,又點頭,“姑娘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說,定然不會讓姑娘被人說閒話。”

黛玉卻搖頭,踟躕著移向屋後供著的小佛堂,緩緩跪下,聲聲帶泣:“林黛玉不孝……只能在菩薩面前許願,若外祖母真的病了……外孫女情願折去半壽,祈求外祖母早日痊癒,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