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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裡找太醫去!”

黛玉忙道:“沒關係,我帶了太醫來。”

西寧王卻不讓:“太醫皆是男子,須得避嫌!”

許檀被扶回內屋,西寧王只叫了兩個醫女進去。黛玉看著,實在不放心,也不顧西寧王的阻攔,硬是跟進去了。反正都是小姑娘,誰怕誰看?

進來才發覺,許檀的腳踝腫得老高,一片深紅,還帶著斑斑淤血。黛玉看得心驚肉跳,又極為不解,她在北靜王府時見過許檀的傷,差不多消了腫,怎麼一轉頭又變成這樣!

許檀倚在床榻上,疼得臉色發白,卻忍著不出一聲。額上鬢角皆沁著絲絲的細汗,沾溼了零落的碎髮。

見那醫女還要伸手去捏許檀的腳踝,黛玉看得陡然冒火兒,一瞪眼兒:“這是治傷還是上刑呢?刑部驗傷也不是這麼個驗法!”

醫女面無表情:“林縣主,您不懂,這是瘀傷,必須得揉開了。”

“我不懂?”黛玉氣得磨牙,“還那請姑姑與我解釋一番,這樣的瘀傷要用什麼樣的力道揉開,淤血幾日會散,腫痛幾日會消,還有骨頭會不會移位!”

醫女皺眉,顯然不知如何解釋,許檀卻暗暗扯了扯黛玉的袖子,向著門簾的方向使了個眼色:讓他信我是真受傷,沒什麼不好。

茶莊是真的,腳傷也是真的——腦子裡有淤血純屬雲裡霧裡,那驗不準,還能劈開腦袋?

跳崖被救的故事當然是編的,西寧王怎麼都不會信,到底為何會被追殺,父女兩個心知肚明。這樣正好,半真半假,恰能嚇得他一夜難眠。

黛玉依舊不放心,拉著許檀的手:“已入宵禁,我須得住一夜,與你一起罷。”

許檀卻搖頭:“驛館又不缺客房,你還是去那邊睡。我腳疼,肯定一夜不睡,別擾了你。”

一夜不睡,彼此、都清楚。

黛玉咬咬牙,硬忍著擔心,還是去別的空客房住著。

天色已不早,略收拾了一回,黛玉便命熄了燭火,讓春鶯躺在床上裝睡,自己則坐在窗邊,小心地不讓嫋娜的剪影映在窗戶紙上,卻堅持悄悄看著外頭。

驛館有守衛,有人巡夜,依舊是侍衛司攬著這麼個沒啥油水的差事,不過天天都有東平王的“嚶嚶嚶”可聽,那也是個樂呵。

侍衛司駐驛館的幾個小統領,雲涯那邊都提前打過招呼,關係近的也有林霽風拜託過。黛玉在驛館還算安全,只是……擔心著許檀。

春鶯半掩著被子看她家姑娘,就見三分愁,五分傷,眼角泛著紅,昨夜便沒睡好,今晚眼看著又要熬一宿。

看黛玉身子筆直,跟嫩筍似的,春鶯不由小聲勸著:“姑娘,別那麼繃著,一會就累了。”

黛玉卻只低低一句:“我得看著,若真出什麼事,我可沒臉見他了。”

“他”……還能是誰?

雲涯今晚也得熬一宿,此時正在長公主府等著。

黛玉繼續向外頭看,窗外月明,淡淡的月光透紗紙而入,將一榻一席伴著兩人都染上了銀杏般的白色。月上有廣寒,霜娥常動心,月華也是活的,黛玉忙換個地方坐,依舊是避免影子落在窗上,露出一絲淒涼的破綻。

滴漏聲聲,等待難熬,誰也不敢說今夜一定出事,就如誰也不敢懈怠。黛玉明言,已經許檀之事報於長公主,明日長公主就要進宮;若有誰想做什麼,今晚是最後的機會。

春鶯強撐著睏倦的眼皮,黛玉還在緊緊繃著,身子微微打顫,就在丫鬟想再勸勸姑娘時,忽聽一聲刺耳的尖叫,是從許檀那邊傳來的!

巡夜的侍衛一直在門前來回著,不等屋裡縣主吩咐,已然圍了過去。

黛玉也匆匆趕去,就見四面八方的侍衛全部圍了過來,卻沒站成一個圈兒,因為中間騰出了一塊地方,侍衛們押了兩個人,身上帶著七七八八的傷,看模樣是西寧王的近衛。

也有幾個侍衛受了傷,驛館的管理官躲在人後看得分明,不由冷笑一聲:“咱們不過是按照規矩追查是否又刺客,王爺派人攔著就罷了,可這兩個舉著劍殺過來算是怎麼回事!”

黛玉心繫許檀,顧不上看外頭的扯皮,趕緊衝進去,就見屋中也是一片混亂,西寧王面色黑如鍋底,手裡卻擰著一條刺目的白綾!

白綾擰得死緊,幾欲斷裂,如千鈞一髮——若沒有準備,許檀只怕要被活活勒死,且明早查出的還是“自盡”!

許檀披頭散髮,顯然是拼命掙扎過了,氣喘不停卻臉色慘白,腳傷再次加重,咬得死緊的唇上都沁出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