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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師父’,死得夠倉促,你忙著辦喪事,才給了我逃跑的機會。”

“至於我為什麼要跑?呵,你不必明知故問,我就是怕被滅口……呵呵,你爹當年那副牆頭草的德行,還有陰險下作的手段,想想都讓人噁心。”

“你說什麼?”蕭若繁的臉色極為難看,被人侮辱到親爹頭上,哪個男人能不動怒?

“呵呵,當年你爹先是依附前太子,不想被連累得丟了官,他那樣鑽營的人哪裡甘心?這時,三皇子親自為他批命,說他今後定會如鴻鵠展翅,又許他一份高官厚祿,他就跟哈巴狗似的巴了上去……可別說你不知道‘三皇子’是誰,連我都知道。”

“……我知道。”就算幼時只是斷斷續續地知曉些“隱晦”,經歷去年那一場噩夢般的秋授,也明白得差不多了。

“三皇子只讓你爹做一件事,就是替他殺一個人。”趙蒲的笑容忽然變得極為詭異,慢慢張開口型,“三皇子讓他殺……雲華太子。”

“荒謬!”蕭若繁終於動怒,“我爹閉門研究藥理,近十年未出京城,怎麼去殺雲華太子!”

“就算他真的閉門不出,我沒少替他去南邊採買藥材。再說,他真的從未出過京城?”

蕭若繁本是十分肯定的,可被他這麼一問,心裡不由起了疑竇:以前,父親常以研究藥理不能被人打擾為由,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一關就是一月多。期間只有心腹老僕能進出送飯,就連他這個兒子也被拘著不允靠近。

……父親,似乎真的在藏著些什麼。

趙蒲卻忽然轉向皇帝幾人,恭敬得詭異:“既然蕭侯爺不認,皇上、王爺,不妨傳個‘認得’的人來。”

雲朔沒說話,只複雜地向外看了看,卻是雲徵冷冷道:“叫周誠來。”

周誠,雲徵的表弟,原太子云華的家臣。十幾年前,正是他為投太上皇的心意,羅織了“太子造反”,而四年前,在京郊的尼姑庵中,在秦可卿的安排下,他被宮女素心的一把火燒成了半個死人;幸虧周家有財力有人力,竟然給養了這麼多年。

周誠已經殘廢了,是被擔架抬來的,滿身猙獰的疤痕,咳嗽不斷,聲音沙啞得宛如鬼魅。

雲徵撇他一眼,毫無同情,只對旁邊的內侍言:“畫像給他,再讓他認一次。”

自然是蕭若繁父親的畫像,差點貼到了周誠臉上,這可憐的殘廢才好容易看清了,頓時“咳咳”著掙話往外蹦:“是、他,就是、他……去找過太子……太子、大病一場……”

蕭若繁怔怔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周誠,不應該認識他父親,彼時他不過是個太子的家奴,根本沒資格結交朝臣。周家原先根本什麼都不算,直到皇上登基後,太上皇為了平衡朝堂實力,才一再破例地提拔周家人,即使是這般,沒這能力和政績,偏坐了這位置,周家在朝上,時常尷尬得比任何人都更甚。

難道,父親當年真的……難道,雲華太子的死,跟父親有關?

趙蒲冷笑著道出真相:“當年,是你父親勾結蠻族,趁著戰亂殺害雲華太子。對了,那些蠻子可都是怪脾氣,為了跟他們拉關係套交情,你父親沒少研究他們的巫毒蠱術——我擺的木人陣,正是那時‘偷師’來的。”

見蕭若繁面色晦暗、一言不發,趙蒲步步緊逼:“在你父親書房的密室裡,應該還留著一些厭勝之術的古籍,你應該也看過才是;你是蕭家僅剩的嫡枝,如此大事,怎會瞞你?”

“可你爹的運氣實在太差了,完成了差事,三皇子卻也死了。功虧一簣,怪不得會生生憋死了自個兒。他兩腿一蹬倒是痛快,卻留了你擔驚受怕。”

“大公主那麼討厭你,說不準,她早就知曉你父親便是她的殺父仇人——你心裡,一直是如此擔心的吧?”

“我在牢裡三月,算是徹底想明白了。馮唐造反,寧國公回朝,你本以為塵埃落定的三皇子案又被人翻了上來,你更害怕了。非得將大公主捏在手裡,非得抓著皇家最受寵的公主保命,所以佈下這一環環的陰毒計謀,你說,你這是不是說了一個謊,就得用一百個謊去圓呢?”

“夠了!”終於有人打斷,卻是太皇太后,緩緩起身,定定地看著蕭若繁與趙蒲,慢慢開口,“其實,當年……”

“師兄說得沒錯,這都是我所為,本以為天衣無縫,誰知道會遇上師兄……既生瑜、何生亮。”蕭若繁忽然開口打斷,微微一笑,終於跪下,“皇上,一切如師兄所說,算不及人,我無話可說。”

為何要認下從未做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