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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事吧?”

雲涯只覺手心處一邊溫和,心下也是一暖。低頭看小姑娘如玉的纖指,不由想起弄月剛剛那番“調戲”——他怎麼會覺得尖瘦刺人?這小姑娘明明柔軟得如馨香芙蓉,可愛的緊。

“我聽說雲綠蓁與甄寶玉有私情,又打聽到,三刻前雲綠蓁出了宮。怎麼都沒法放下心,還是想去看看老師。”

自大赦後甄家歸來,這是雲涯第一次“上門”,竟然有些踟躕無措。

黛玉想了想,又輕聲問道:“那、為什麼帶我去?”

雲涯沒回答,只是緩緩說起了舊事:“弄月去看過老師一回,也稍微露了些口風,說其實是我的意思。老師便讓弄月帶話給我,讓我警惕‘國本之爭’。”

“哎?”難道甄老爺子那時就猜到……老謀深算還是未卜先知?

雲涯看黛玉一臉說不出的驚疑,不由好笑,搖頭:“說的倒不是壽安伯府這宗,而是我。我被皇上過繼為子,要重修玉牒。老師提醒我,千萬注意,我玉牒上的母親,究竟是誰。”

雲涯與親父雲蔚並無父子之情,或者說,整個燕王府,雲涯唯一在意的,只有他的養母梅側妃。

說到這裡,雲涯眼底露出一絲黯色,黛玉頓覺心疼,不由抓緊了他的手,想問卻又不敢問,遲疑了半天,才輕聲確認:“不是,梅側妃,對吧。”

“對。”雲涯點頭,“我爹報給宗府時,寫的是我生母之名。我大概、沒見過她。”

頓了頓,雲涯又道:“其實,冊太子時,父皇就問過我,要不要趁機改成我娘……我說不用。”

何必改呢?他被五皇叔過繼為子,跟燕王一脈也就沒什麼關係了,寫的是誰,並無差別。

況且,假以時日,他登基時,還能追封造反被誅的生父不成?於理於制都不合。不能追封生父,當然也不能追封養母,養恩已經欠了十幾年,那就繼續欠著吧,來世結草銜環再報;此生,不能為這份養恩所左右,國本之爭貽害無窮,須從源頭上就做正了,才能不落口舌於人。

黛玉抿著唇,不知該如何勸慰。若換了她,生恩不知曉,養恩不能報……可不得難受死。

黛玉正出神,沒注意雲涯正靜靜瞧她,更沒注意對方唇角一絲釋然的笑意,直到被人用勁往前一帶,抱緊懷裡,才後知後覺地想……是不是該“啊”一聲?

趕緊堵嘴!這是在馬車裡,要是被外頭聽見、再引出什麼奇怪的想法……她活不活了?

懷裡的小姑娘眼睛睜得圓圓,手握成拳頭卻沒捶上來,而是塞嘴裡堵著呢,顯然又被嚇到了。雲涯越發覺得好笑,終於回到一開始黛玉問的那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跟老師說。不過,以前老師與我開過玩笑,說假以時日,我遇上心儀的女子,一定要帶去給他看。他得見識見識,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倒了血黴,竟然攤上我這個人。”

“你做了什麼?”黛玉趕緊從他懷裡掙起來,雲涯這般冷漠的,也能將老成持重的甄老爺子氣成那樣?

“應該是我八歲的時候,教詩詞。老爺子限了韻調,我做了應制詩,因剛巧是那天除服出孝,我又以相同的韻調隨手寫了個追悼。”

“……”

黛玉不知道該不該說一句“懶成這樣”,知你不待見你爹,卻不知到如此程度!

幼年時心性不定,時常壓不住滿腔忿恨,讓老師活生生看了個笑話,那時的甄太傅摸著鬍子直嘆氣:“你這孩子……將來還不知道要坑害哪家的姑娘。”

被坑害的林姑娘如今被人扣在懷裡,睜著一雙水靈眼兒,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雲涯鬆手,不再抱住,卻依舊緊緊牽著。

人生在世,能握在手心的實在太少,可正因為少,方才覺得珍惜無比。

……

此時,甄家四合院柴房之側——

甄寶玉正捧著一個盒子,雙手有點顫抖。

雲綠蓁撇著嘴,似是不高興的模樣,眸中卻情思婉轉:“你祖父要給你定親了,據說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姑娘,你必然再看不上我這樣任性驕縱的。”

“怎麼會?郡主、綠蓁,我……”

不知該如何闡述這份情思,幼年便萌發了,侍讀宮中的小公子無意中瞥見頑皮的小郡主,一眼便似結了緣。

雲綠蓁每次回京,都會拜託世子拜望太傅,甚至她自己也會偷偷女扮男裝溜進來,與幼時玩伴說說笑笑。

當時只是情思懵懂,可流放之後,除卻公主相救,竟有郡主暗中相護,那時才是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