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7部分

想,輕著聲,勸慰著:“嬸嬸既然應了替綠蓁郡主相看,還是繼續看著吧。眼前一切都只是猜測,只有那張不知道是誰所畫的佈陣圖,其實根本做不得證據。或許,只是杯弓蛇影。”

往詩意了些說,一切皆是鏡中花、水中月。

柔蘭公主捏了捏侄女的臉頰,輕嘆一聲,卻這般道:“朝政複雜,黨爭更是暗箭難防。你不過是個小姑娘,卻不得不也被牽扯在內。”

黛玉看著嬸嬸,歷經更多的“風刀霜劍嚴相逼”,卻不再若前世般總是黯然神傷,只是輕輕感慨著:“誰都想永遠平安順遂,可哪是麼容易的?比起性命堪憂的許縣主、還有擔驚受怕的穆縣主,我真的……非常幸運。”

“你啊……算了,如你所說,並無證據,只能先去探著。由你去,也未嘗不可。”若黛玉打定主意與太子在一起,這些怎麼都得逃不脫,柔蘭公主蹙著眉,又問,“你哥哥怎麼說?”

黛玉不由抿了抿唇,清澈的眼兒中盡是擔憂:“哥哥說,讓暫且我等著太子……等太子先去、‘表明立場’。”

柔蘭公主沒聽懂,黛玉輕聲解釋著:“無論如何,太子會盡力護旭王平安。”

所謂“立場”,作為儲君,護住皇室不多的男子;作為侄子,護住一起長大的小叔叔。

如許檀的冷冽心境,世人皆棋;如冰冷無情的棋盤,總有棄子。若想不被棄,必不能立於孤島之上。太子也是一方勢力,正盡其所能地保護,避免旭王被眾多不懷好意者圍殺。

柔蘭公主終於明白了,不由輕嘆,卻無法與侄女兒說明:眼見旭王立於孤島,卻冷眼旁觀,作為帝王,兄長何嘗沒有他的考量。

黛玉心酸,更心疼,雲諾何辜,雲涯又是何苦?朝中三君,他為儲君,本就艱難,卻從未在自己面前顯露哪怕一絲,這次,卻是她差點傷了雲涯。

心魂錯落,詩魂縈繞,心中酸悵,又思那日心思想通時所提水韻雙絕,便得一曲《長相思》:

盈水籌,斷水謀,一抱遊礁孑寥丘,驚伶雨夜舟。

唱鴟鵂,問鴟鵂,何對如醇似醴愁,角枕尤不休。

感慨多生情,情多自有辭賦。可國家不幸,豈是詩家幸災樂禍時?黛玉寫了便想抹,卻又不捨,只咬著牙將紙折了疊於書中,扭頭再去安排佈置——沒有自嘆命薄的時間,且僥倖如她、若還妄自菲薄,又將世人置於何處?

臨出門時,黛玉卻又將提了詞的紙取了出來,攏在袖中。總得想通心意,總得、坦誠歉意。

……

皇宮那頭,雲涯也頗為後悔,待黛玉太急,失了分寸。

有心人,關心則亂,“分寸”又豈是那般好把握的。

忽然太監來報,說皇上召太子,雲涯理理心緒,立即入內。

雲朔看著便宜兒子遞上來的所謂的佈陣圖,越看越皺眉,最後只歸為四個字:“紙上談兵。”

陣法巧,可傷就傷在過於討巧,真不如雲徵所佈的南疆守軍,才不管什麼九宮八陣,老老實實地守死了各個關隘要口,就能逼得對手進退不得。

陣是死的,只有人才是活的,想憑著這種奇巧對付林睿,簡直是異想天開。

若許檀沒有信口開河,信這麼份破玩意兒的西寧王,絕對是個蠢貨。

蠢貨沒什麼可怕的,怕就怕他背後另有他人。雲朔覺得自己真有些杯弓蛇影,一看到這種被推到前頭的蠢貨,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定是雲翳那永遠隱在雲淡風輕之後的機關算盡,然後便是賈敬讓人討厭的笑容。

雲涯又將自己的猜測全盤告知,包括與許檀的交易,還有黛玉的堅持,之後接著道:“不瞞父王,兒臣派人查探過西寧王府名下的店鋪、祭田等,並無任何異樣。”

雲朔思索一會兒,點頭:“眼下沒有任何證據,可若放過了,沒準要出大事。”沒證據就沒由頭,總不能瞎扯什麼“莫須有”,“由朕出手對付異姓王,說不準被千夫所指。既然一面牽扯著林姑娘,一面牽扯著雲諾,不如你帶著他們二人去試一試,且看看,西寧郡王看到死而復生的女兒,究竟是個什麼反應。”

竟是一句不提雲綠蓁,也是,異姓王心懷不軌與皇室內訌是兩碼事。現今的一切都只是猜測,且一個朝秦暮楚的雲綠蓁能代表什麼?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為還沒坐實的事便貿然手足相疑、相逼甚至相殘,那是昏君所為——只有太上皇才幹得出此等蠢事。

雲涯理解雲朔身為帝王的顧慮,卻疑了另一樁:“父皇,您讓兒臣帶上旭王?”

“哼,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