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人看得眼都直了,安陽卻隨意地將一串兒湖珠丟在一旁,拿起一支翠玉荷花的簪子,笑道:“這個好看,今兒二姐姐這身衣裙怎麼不戴這支簪子呢?我看著挺合適。”
純陽看見孔宮正進屋,心裡害怕,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嘴上尷尬地回道:“女子的陪嫁輕易動不得。平時公主府裡四季用度都有新的,用著就成。”
“這樣啊,”安陽點了點頭,這才瞥向孔宮正,好像剛看見她進屋似的說,“這個是誰?”
“回公主,奴婢是這公主府裡的管事兒宮正,前個月來府裡當差的。去年奴婢曾在承和公主院兒裡教導規矩,公主是見過奴婢的。”孔宮正笑著給安陽行了禮。
“承和公主?”安陽愣了愣,看著孔宮正半晌,這才啊地一聲道,“你是當初三姐姐院兒裡的教導宮正?怎麼是你?”
“正是奴婢,年前兒二公主府上的管事宮正去了,內侍府便指派了奴婢來當差了。不想還能有幸得見公主,實是奴婢前世修來的福氣。”孔宮正記得初見安陽時,覺得這小公主是個好哄的主兒,哄得她開心了隨手就賞東西,於是便撿著好聽的話說。只是這卻讓一旁的純陽看得心裡難受,沒想到這孔宮正是個臉上會笑嘴裡會說好話的,原來這也看人麼?這真是在欺負她軟弱好欺不成?
安陽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早聽二姐姐說了,她還真不相信這姓孔的宮正就是在三姐姐院兒裡見那個人,那時她不是還挺會說話的麼?難不成是裝的?
“行了,免禮吧,本公主與二姐姐聊著呢,一旁侍候著就成,別擾了我們。”安陽皺著眉說了句,擺了擺手。
孔宮正愣了愣,卻不敢說什麼,便規矩地立在一旁候著。
卻見安陽又將興趣轉到了純陽的陪嫁上,翻翻這個,看看那個,找著找著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二姐姐。我聽說你的陪嫁裡有對兒鑲金竹節紋的翠玉鐲子,那紋路很漂亮,不常見的,放在哪兒了?拿出來給我瞧瞧吧。”
孔宮正立在屋裡聽得清楚,頓時就愣了。抬眼瞟了眼二公主,卻見純陽咬了咬唇,也一臉緊張,說道:“啊,鐲子……我、我找找。”
翻了幾個箱子,自然是沒找著的,純陽緊張地絞著手,眼睛不敢看孔宮正,也不敢看安陽,聲音有些抖地說道:“怎麼沒了呢?該不是、該不是……被誰拿去了吧?”
“被誰拿去了?”安陽提高了聲音,“這怎麼可能呢?二姐姐,這可是你的嫁妝,平日裡都是誰看著的?怎能輕易被人拿去呢?你府上招了賊嗎?這可不成!得通知府衙來查查才行!”
這話一說出口,屋裡侍候著的宮人都白了臉色,偷竊之罪可大可小,偷尋常人家的東西或許賠了東西關幾日就成,可偷公主府裡的東西,這罪名可就大了。
“要不然我回宮跟父皇說一聲,讓他下旨讓府衙徹查吧。”
“四妹妹……”眼見著安陽就要走,純陽拉著她的手不肯鬆開,心裡說不出地矛盾,若是真讓府衙的人來查了,事兒可就鬧大了,那鐲子說來其實是她給孔宮正的,她實在不忍心她被問罪,可若是不如此,想到她日後依舊會攔在她和駙馬之間,她心裡也是難受的。這兩頭為難,可如何是好?
“奴婢斗膽,公主問的可是那對鑲金竹節紋的翠玉鐲子?”這時候,孔宮正開了口,額上卻已見了汗,臉上卻還維持著鎮定,她笑著對純陽道,“前幾日公主將那鐲子賞給奴婢了,可還記得?”
純陽愣了愣,終究還是點了頭:“對,瞧我這記性,是我賞給宮正了,四妹妹,是我忘了。”
“二姐姐!”安陽一跺腳,心裡別提有多氣,這純陽怎麼就心腸這麼軟呢?怪不得被人欺負。那個孔宮正分明就是個貪財不知悔改的,方才她若是說那鐲子是二姐姐忘記了,放在別的什麼地方了,然後去找了來倒也罷了,可她卻說那鐲子是二姐姐賞賜的,擺明了既不想被罰,又想貪著東西,這樣的人,不給她個教訓怎麼行!難道要她日後繼續欺負純陽?和自己的丈夫見個面都那麼麻煩,純陽得多可憐啊?
“二姐姐不是說陪嫁不能隨便動麼?怎麼又說賞給宮正了呢?”安陽生氣地道,“自己的東西賞沒賞人都能忘了?依我看,還是讓人來查查吧。”
“四妹妹,真是我記錯了,讓人查了也是白查,何必驚動父皇驚動府衙呢?”純陽咬著唇,這事兒今天這麼一鬧,即便沒派人來查,孔宮正也該知道收斂了吧?她今兒替宮正說話,宮正或許會記念她的情分,只要她以後不阻著自己和駙馬見面就成。這樣不是一舉兩得嗎?宮正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