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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你許不知道,在這宮裡,有多少女人願意像你一樣。即便是在那受人嫉恨的風口浪尖兒上,也願意那個人是自己……”

皇后緩緩起身,明黃的衣裙去了外袍,身形略顯單薄。她慢慢踱至大殿門前,望著黑沉沉的雨夜,身影在沉寂的大殿之上,孤寂得有幾分幽影。她略微抬頭,看著簷下滴落成簾的雨水,聲音竟有幾分哭腔:“你不知道,若本宮是你,死了十幾年還能囚著他的心,本宮也願意早早成了那黃泉路上的人。本宮幫他密詔趙氏回帝都,幫他除趙氏、奪兵權,他卻只疑心本宮暗害於你。呵呵……本宮便是看著你被暗害又如何?”皇后的聲音漸冷,竟帶著幾分淒厲,“我才是他的妻子!我才是!”

只是這話到最後卻又變成了苦愁和自嘲,“只是在他心裡,我只怕只是這為主中宮的女人,這天下人眼中的皇后,一個為元家所迫不得不扶上位的女人。若是他羽翼早豐,只怕……這位子輪不到我來坐。”

皇后看向芷蘭宮的方向,神色略略堅定,“只是我最終坐在了這中宮大殿之上,一坐便是二十幾年。你死了,我仍活著,你守不得他,我能守。即便他要削元家的權,我也幫他守著這後宮,直到這天下大權都在他手中,哪怕元家勢落。這便是我,我在他心裡做不得妻,便去做那稱職的皇后,直到,我死。”

皇后慢慢轉身,卻不回那鳳座之上,只孤寂地往側屋走去,擺手對那依舊立於鳳座之後不發一言的侍女說道:“晚膳本宮不用了,你退下去歇著。”

當大殿的門關上,院門落了鎖,雲姑靜靜立在廊上,微微抬首,望向明承殿的方向。她略微轉身,走到大殿後首,腳步微點,身子翻飛如燕,只一道影子在雨夜裡一閃,人已落到慈仁宮宮牆外。雨夜裡,她的身影穿梭如霧,竟難有禁衛發現,一路向著明承殿而去。

明承殿上宮燈微微,已近不惑之年的帝王依舊立在窗前,看也不看一眼跪在三尺外渾身溼透的身影,只問道:“如何了?”

雲姑的聲音依舊極淡,不帶感情地說道:“今夜皇后心情苦悶,當年柔妃娘娘一案總算有些眉目,幸不辱聖命。”

帝王的手握著窗前的木臺,眼望著殿外的大雨,只道:“說。”

“是。”雲姑微微垂首,“當年柔妃娘娘一案,聽來像是當年的賢妃和淑妃共同所為。皇后娘娘未曾參與。”

“淑妃?”帝王眯了眯眼,眸中平日絕難見到的冷寒。他怎未曾想到淑妃呢?那白鵠香價抵千金,當朝除了元家有這家底之外,剩下的便是淑妃家中了。只是柔妃過世後,皇后幫著密詔趙氏回帝都,顯然對柔妃會死早就知情,因而他才懷疑皇后暗害柔妃,嫁禍賢妃。

“皇后親口與你說的?”帝王問道,卻聽不出心緒。

雲姑答道:“皇后娘娘心思沉靜,若非今日因著公主請婚之事心情苦悶,許也不能說。只是即便說了一些,也只是喃喃自語,說得極少。若非雲耳力聰慧,只怕也難聽得到。以雲十多年來對皇后娘娘的瞭解來看,此事當信。”

帝王聞言緩緩望向芷蘭宮的方向,說道:“朕知道了,這些年來苦了你了。”

“雲本就是陛下的暗衛,效忠陛下是雲的本分。”

“行了,你下去。只是日後要委屈你繼續留在皇后身邊做個宮女了。”

雲姑微微頷首,見帝王擺了擺手,便起身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只留下大殿地上一攤雨水。

“小李子。”皇帝微微喚了一聲,大殿後首走出一個躬著身的小太監,“掌燈,隨朕去趟芷蘭宮。”

小李子不敢多言,忙應了。執過燈盞,拿了油傘,剛要撐起,皇帝卻親自拿了過來撐了便出了明承殿。

芷蘭宮裡的門鎖鑰匙,皇帝身旁的太監向來帶著,因著不知他何時會想來。待開了宮門,皇帝緩緩走了進去,大殿上小李子掌了燈,燈影有些昏黃,皇帝卻慢慢走進屋裡。抬眸看向牆上,那裡本掛著他親筆畫的畫像,如今卻掛著一幅冬雪襯著的閣樓圖。

皇帝略微看了看,微微一笑,轉身行至桌前,那裡放著一封信,慢慢展開,信上字型娟秀,字裡行間皆是家常裡短的問候閒談,最後一句寫著:“不知父皇身體可好?寧歸不得周,但望父皇福壽安康。寧初嫁為婦,治家之事方學,少有畫畫之閒,畫藝生疏,恐難入父皇之目。待來年定多練習,親畫一幅母妃畫像奉給父皇,以慰父皇之思……”

皇帝合上信件,輕輕放回桌上,回身緩緩坐到了床榻之上,手慢慢摸著榻上疊得齊整的被面,一遍一遍……

“朕身為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