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走後,因著蒙李二人的母親還在王府,午膳之時便置了三桌酒宴,寧陽陪著諸葛端雲在上首桌上坐了,蒙李二人陪著各自的母親在下首左右各坐了一桌。
這兩人寧陽在上元宮宴上是見過的,只是當時這兩位夫人是為了叫蒙氏和李氏來府上學做手套,此時卻不想已經是這種關係。
諸葛端雲只垂眸淡然地飲酒用膳,隻字不言。寧陽只得笑著與二人閒聊撐著場面,想到上午雲風對娶妻一事的態度,便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今兒上午請雲將軍來府上聊了,將軍暫無娶妻之意。既如此,之前說的事兒便罷了。”
下首四人聞言皆是臉上一變,都未想到寧陽竟今日便把雲風請到了府上,還是她們私話之時請來的。蒙氏母女對望一眼,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今日一上午她們淨說這事了,本想著回府去就去準備的,竟不想得了這麼一句,那今兒上午不是白說了?
李氏也與母親對望一眼,二人神色卻是淡然。李氏只恭順地點了點頭,便笑著不答話,心中卻是暗暗鬆了口氣。果真如母親所料,王妃想來並不想叫她二人與雲將軍構成勢,之前應了蒙氏的要求不過是做個樣子,還好自己當時回話時沒表現出想要與那蒙氏爭的意思來,不然之前做的事就前功盡棄了。
用過午膳,本該著送二人回府,結果蒙李二位夫人卻都說與女兒多日未見,想再多聊聊。寧陽也和善,聞言便笑著應了。
待兩對母女去了各自的院子裡,蒙夫人先一個甩了帕子,怒道:“還真是如你所說,那王妃不是個好相與的!看著她還未及笄,心眼兒倒是不少!這耍著人玩的事兒虧她做的出來!”說罷,便剜了蒙氏一眼,說道,“你說說你,留這些歪心思有何用?要我說,能在府上得不得寵還是得看侍候男人的功夫。如今王爺連個屋裡人都沒有,王妃又未及笄,這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那股子勁兒?你有心思倒不如多用你男人身上。”
這蒙夫人不比蒙氏大幾歲,卻是個厲害的,眉眼間一挑,竟連蒙氏也不敢多說,只答道:“王爺對王妃寵著呢,自打我進了府,王爺就一直宿在王妃屋裡,平日裡就連午憩、沐浴都是近不得身的。我就是有勁兒,往哪兒使去?”蒙夫人聽了,白了她一眼,說道:“你若是個有心的,不怕找不著機會!聽你說的,這王妃年紀雖小,府裡的事兒卻管得多,既如此,她總有顧不上的時候。再者,這府裡百來號子人,總有那得用的不得用的,你來王府,給你置辦的嫁妝也不少,怎不捨得拿出幾樣兒來攏攏人心?有了眼線,你男人身邊若是有空兒,你一準兒得了訊息,只要有那見面相處的機會,把勁兒都使出來,哪個男人招架得住?”
蒙氏聞言眼前一亮,蒙夫人又說道:“我聽說你常與那李氏一處兒?我瞧著那李氏,說得好聽點叫做斯文,不好聽的就是小家子氣。午膳的時候,看她對王妃討好的樣子就知是個沒骨氣的。你與她一處能得了什麼好處去?女人在一個院兒裡總是要爭寵的,你不爭,難道要讓正室一直壓著?你別真想等著明年王爺王妃圓房了再叫他把你收房,這男人的心思我最瞭解,面兒上都說得好聽,背地裡你真要委身於他,他也是肯的!你早些被他收房,便早些幫著家中,自個兒在府中早些得了寵,位子不也穩些?到時早早封了側妃,入了那宗室玉牒,便是王妃對你也得讓著三分,你還需再像此時一般事事按著她的心意行事?”
蒙氏聞言慢慢安靜下來,覺得有道理,便暗暗點了頭。之前是她把心思放錯地方了,如今還是先想法子叫王爺把她收了房才是。
此時,梅院兒裡卻是另一番情景。
李夫人淡淡看了女兒一眼,說道:“方才午膳之時險也不險?你之前說進府次日王妃就派人來說不必去服侍晚膳,你給了那丫頭一錠銀子。後來便對王妃事事順從,指望著她對你信任了,便給你親近王爺的機會。你這想法倒是不錯,可知為何王妃如今都與你不太親近?”
李氏搖了搖頭,說道:“女兒做事一直小心著,並未覺得何處做錯。只覺得雲將軍的婚事乃是王妃藉機試探,女兒只慶幸當時未有與那穎夫人蒙氏相爭的意思,否則便前功盡棄了。”李夫人卻有些高深地說道:“只怕並非前功盡棄,而是你做這些事都叫她看了個明白,這才覺得你心機深沉,不與你親近。”
李氏聞言白了臉色,想不出自己哪裡演砸了,李夫人說道:“這王妃若真如你猜測的那般,可見也不是個心思簡單的,這樣的人在府裡能沒個眼線?你剛入府就去拉攏府上的下人,怎就不想想若是被她知道了呢?你自是事事做得好,可壞就壞在周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