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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總算輪到兩人上香,有個尼子過來整了整蒲團,給兩人點了香便退到一旁去。跪著許願的時候,諸葛綾卻望著那佛像,眼神迷茫裡帶起些苦痛,只低聲說道:“最近家裡那些老人又催促婚事了,家中怕是要有變故。”

寧陽聽了一愣,她知道家裡就是指朝上,於是忙問道:“是何變故?”諸葛綾只盯著佛像看,好半會兒才說道:“北邊怕是要起戰事,家裡主和一派想要以聯姻之法化解戰事……”

聯姻?寧陽心下一驚,北邊應該是指北戎,那聯姻就是說……和親?

“家裡的老人想讓……你去?”寧陽不確定地問。諸葛綾卻慘然一笑,說道:“除了我還能有誰?哥哥就我一個妹子。”

那雲風怎麼辦?諸葛錦旭應該不會同意和親吧?他與諸葛綾是龍鳳雙胎,自小就感情好,應該不會同意的吧?

寧陽想說些什麼,此時卻見諸葛綾已經站了起來,把香敬入香爐,轉身時笑了笑,說道:“嬸子陪我去求個籤吧。”寧陽聞言只得點了頭,到了求籤的去處才見到那籤是符籤,像護符一般裝著放在一隻竹筒裡,與求竹籤的方法一樣,想著心中要求的事慢慢地篩出一張來便好。

兩人各自求了,卻在解籤時,諸葛綾難得猶豫了,只捏著手裡的那張護符,握得都有些皺了卻不肯拿上前去,只說道:“嬸子先來吧。”

寧陽搖了搖頭,諸葛綾這性子也有這般畏畏縮縮的時候,可見心裡有多糾結。於是便也不說什麼,只把自己的那隻遞給瞭解籤的人。

那尼子是個師傅打扮的人,穿著灰蓬蓬的褂子,洗得有些發白,卻很是齊整,上面連道褶皺都不見。面容望去大約知天命的年紀,臉上已有些隨意的紋路,眼卻有些與那些滄桑不同的清明。

“這位施主所求為何?”聲音聽來祥和平靜。

寧陽本不信這些求籤問卜之事,只是聽了這聲音心裡竟有些平靜,不免生出些敬意來。只是卻不知求什麼,想來想去思及方才諸葛綾說起北邊有戰事,又想起府中還有個妾室,於是便說道:“求家門。”

婚嫁(下)

吉時一到,安陽被陳王妃攙扶著出了屋子,路被蓋頭遮著,腳下的那一小塊也時常被裙袍擋著,儘管兩邊都有人攙著,她還是走得有點驚心。只是這驚心是驚是喜還是別的什麼,她已經有些難以分辨,只覺得耳邊鼓樂陣陣,喜娘唱著吉利話,四周隱約有不大的笑談聲,說了些什麼她聽不清楚,只覺得耳朵裡混沌一片,所有的聲音攪在一起,手心都微微出了汗。

直到聽到一聲:“新人進香——跪,獻香——”,安陽才隱約想起當初宮正教她規矩時曾提過婚禮的過程,因為太過繁瑣,她聽得頭都大了,因而只記住了一點,只記得第一件要做的事是祭祀天地。

正想著,喜娘交給她三柱清香,安陽跪在蒲團上時偷偷瞄了一眼身旁,只透過蓋頭下面的一小塊天地見到一人跪在她旁邊,一樣的大紅袍子。

安陽咬了咬唇,唇角還是禁不住微微綻開,心兒怦怦地跳。她一顆心思都放在柳子軒身上,只聽著指引叩首三拜,祭了天地後被人扶起來,走過幾道堂子,這才在一處正殿上停了下來。

禮樂轉入高調,安陽與柳子軒跪了,有宮人於殿上唱著嗓子讀著聖旨,大約就是一長串辭藻華麗的駢文,聽得安陽迷迷糊糊,大抵就是讚美她如何得帝寵愛,如何青春年華等等,然後又讚了駙馬如何才俊無雙,堪為皇家婿云云。

待讀完之後,並無拜天地高堂的禮,只夫妻對拜。先是柳子軒對安陽施禮,而後安陽回了同禮,微微俯身時,安陽只覺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兒,旁邊的聲音一點也聽不清了。直到有人扶著她的胳膊,把她引往某處屋子,在一張可容三四人的喜榻上坐了,安陽低著頭瞅瞅四周,只見得喜榻上鸞鳳紅錦鋪著,上面撒著好多五穀、花生、紅棗等物,她坐下來時還把好幾樣都坐在了屁股底下,現在有點硌硌的,感覺好奇異。原來經歷一次古代的婚禮是這樣的感覺。

“新人揭蓋頭,稱心如意——”

正當此時,喜娘一聲喊,把安陽從獵奇的心態中拉了回來,她這才意識到要掀蓋頭了!

屋裡有些安靜,雖說成婚是喜事,倒覺得有幾分肅穆。

如雲的大紅水袖掩著,安陽的手指絞在一處,只盡量垂下眼去,卻又忍不住抬起眼來透過蓋頭往外看。

一支純金鑲翠的秤桿慢慢入了紅蓋頭,只揭著一角輕輕往上挑,那姿態說不清的優雅。安陽忙垂下眼去,心跳得像要從胸膛裡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