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抬眼。她使勁兒捏著帕子,懊惱地咬著唇,心亂如麻。完了完了完了!軒哥哥怎麼突然就來了這裡呢?他不是回屋看書了嗎?他他他、他來多久了?剛才和奶孃說的話……他、他都聽見了?
安陽又急又悔,低著頭不知如何是好,柳子軒卻慢慢走到她面前,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她左側,淡道:“公主的胳膊,可否容軒瞧瞧?”
安陽一聽這話,反射性地把手往背後一背,動作大了,疼得她呲牙咧嘴,頭卻搖得撥浪鼓似的,“沒沒沒!我沒事……”話說到最後沒了底氣,眼兒溜溜地四下裡瞧,就是不敢抬起眼來看柳子軒。
柳子軒卻望了她好一會兒,緩緩起身,輕輕地將她背在身後的手給執了出來。安陽也發現柳子軒今晚有些不似平常,怕他因為她瞞著他的事兒生氣,因而也不敢硬不給他瞧,就只能順著他把胳膊叫他託在了手裡。
“公主坐著吧。”柳子軒說了一聲,安陽便馬上坐了下來,隨後柳子軒才坐下,一隻手仍是託著她的胳膊,另一隻手緩緩將她的裙袖拉了起來。
燈盞昏黃的微光下,纖細的手臂被包得嚴實,從手肘處一直包了大半個掌心。柳子軒垂著眸,眸色的晦暗處隱著,纖長的指節撫過那包裹著的手臂,輕輕解開了那處打著的結。白色的布帶一層一層開啟,越到裡層越能見著發黃的膿水,藥味兒也越發濃郁。
柳子軒的眉少見地蹙了蹙,託著她手臂的手卻仍是那般地輕。
安陽小心地瞅瞅柳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