譜,被寺卿大人偶然所得,軒亦是偶然聞之,心覺高妙,這才學了來,只是難奏其一二,倒是可惜。”
“軒哥哥不必謙虛了。要是你這琴藝都算不好,那宮裡的司樂就更不用提了。”安陽皺了皺鼻子,虧她前些日子還把琴搬來了屋裡,獻寶似地彈給他聽,結果現在想想,那時不是鬧笑話了麼?
自己一直覺得不錯的本事被人超了過去,安陽覺得有些不服氣,說道:“這曲子,軒哥哥可不可以教教我?”她學會了,定然努力練習,一定超過軒哥哥,不能什麼都落在人後。
她眼裡的堅定一下子就露了心思,柳子軒不覺一笑,說道:“琴乃世間至淨之物,因而先古便曾有云,撫琴者需焚香、淨身、肅整衣冠,心境謙恭純淨,不為世俗外物所擾,方能思慮空明,達高妙合一之境界。公主若能做到此般種種,勝過軒自是容易。”
安陽被人看穿了心思,不由臉兒一紅,嘴巴撅了起來,半羞半惱地搖著柳子軒的袖袍說道:“哎呀,不過是叫軒哥哥教首曲子,怎麼惹出這麼一大段來!你就直說吧,教還是不教?”
柳子軒笑了起來,雖是搖了搖頭,卻是說道:“教。自然是要教的。”
安陽聽了立時歡呼起來,眼睛奇亮,明媚難言,只招手對屋外侍候的宮人道:“再去搬一架琴架來,琴也再找一把來。快去!”
“此時便要學?”雖是如此問,柳子軒倒也不驚訝,像是早已對安陽的急性子瞭然在心。
“擇日不如撞日嘛!今晚不學一會兒,我怕是睡不著覺了!”
沒過一會兒,幾個宮女便進了屋,把琴架和琴擺好,安陽和柳子軒並排坐了,這便隨著他的指節撥動,跟著一個調子一個調子地學了起來。直到更鼓打過三更,方宮正來提醒夜已深該晚寢了,安陽想著明日柳子軒還有公事要做,這才停了,只是與他說好明日晚上再來學,直到學會為止。
大周的規矩,每月十日、二十日和最後一日是官員詢休的日子,這三日不必早朝亦不必辦公,因而也稱休沐日。
月末的這日,賢王妃約了安陽一道兒去北街上老字號銀鋪子裡給她兒子打一隻麒麟鎖,安陽剛出府不久,伯府上便來了帖子,請她和柳子軒到伯府用午膳。
柳子軒吩咐了方宮正在府裡等著安陽,自己先隨著家丁回了伯府。
安陽回到公主府,聽說了這事後忙換了身明豔的衣裙,好生打扮了一番,這便叫了幾個人陪著,坐了轎子往伯父去了。
她因嫌公主儀仗太過麻煩,因而便下令免了。到了伯府自轎子裡下來,把守門的家丁嚇了一跳,忙跪了行禮,而後便要去通報。
安陽見了,擺了擺手說道:“通報什麼?我又不是外人。回回來都鬧得跟接駕似的,有這功夫都能坐到一處說不少話了。你也不用通報了,路我也認得,我這就自個兒去後院兒,說不定呀,還能給祖母和婆母個驚喜呢。”
說罷,便徑自往後院去了。那家丁自是生了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攔她,便躬了躬身,眼看著她走遠了。
而此時屋裡,高氏和王氏已經與柳子軒閒聊了一會兒,原是有說有笑,王氏卻漸漸攏了攏眉,試探著問道:“兒啊,你可是有何心事?”
高氏聞言愣了愣,柳子軒卻是神色半分不動,只笑道:“母親為何有此一問?”
王氏眉攏得更緊,假意輕斥道:“少給我來這一套!你和你爹一個樣!我侍候你爹這幾十年,又把你拉扯大,你們父子二人動動眼皮子我就知道你們想什麼。你這一套啊,只管唬別人去,在你娘面前?沒用!”
這話說得篤定,高氏也不由蹙了眉頭,對柳子軒說道:“軒兒,是公事還是府上的事兒?若是公事自沒有我等婦人置喙的道理,可若是公主府上的事,你倒也不妨說出來。咱們家裡尚的是公主,與娶別家小姐做媳婦不同,公主畢竟是公主,有些脾氣也是難免。這居家過日子的,便是尋常夫妻尚還有吵鬧的時候,與公主一處住著,許遇上使性子的時候也有。只是我瞧著公主也並非那般刁蠻,若有使性子的時候,你若能順著她自當順著。若當真心裡不痛快,回府來時便對祖母和你母親說說,總歸是一家人。我們婦人家的,旁的不會,這處理家事倒是你們男人不及的。”
見祖母言語懇切,柳子軒不由笑了起來,搖頭說道:“公主心性未成是真,但對軒兒卻是諸般皆好,不曾有過爭執。望祖母與母親勿要多想,當真無事。”
高氏聞言看了眼王氏,王氏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你這孩子自小就是如此,凡事都在自個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