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散開,手已經伸了出去,不待劉阿遞過來,便起身拿了過來。待抬眼細看,不由一愣。
那信上的朱章蓋的是大周的飛馬總驛,另有一邊蓋的是大夏的。
這不是諸葛端雲自邊關發來的……
這和寧陽的預期不太一樣,雖然心裡難免有些失落,然而當看到來自故國的朱章時,喜意終是慢慢湧上心頭。想想也是,她前年過年時送信回大周,差不多也是四月份收到的來信。
寧陽忙拆了信,坐下來慢慢看。
奶孃不識字兒,只盯著寧陽的表情瞧,見她先是喜,後瞧著又似有些驚訝,臉上憂慮、感慨再到平和的笑容,不知那信上寫的是啥,生生急碎了心腸。
“可是王爺來的信?”瞧著寧陽慢慢放下信來,奶孃這才急問道。
“瞧著不像,看那信上印章,該是大周的信。”月桂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著對奶孃說道。
“瞧著王妃的神色,這信上可有不尋常之事?”良兒在一旁問道。
寧陽放下信來,笑道:“確有喜事。外婆自信上言道,外公封了開國伯的爵位,子軒表哥今年六月便要成親娶妻了。”
“呦!這可真是雙喜臨門啊!”奶孃聽了一臉喜意,“奴婢跟著公主在宮裡時,也見過柳家少爺一面,那可是謙謙君子,儀表堂堂啊!不知哪家姑娘有這福氣?”
寧陽笑看了奶孃、月桂和良兒一眼,說道:“你們許想不到,這新娘子,是四妹妹。”
儘管寧陽說這話時頓了頓,三人聞言還是愣住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齊聲道:“四公主?!”
三人互望了一眼,奶孃道:“這、這可真是……怎麼說叫緣分呢?公主當初在宮裡時就是皇后娘娘養大的,如今皇后娘娘親生的公主下嫁王妃母家的表哥,這世上之事,怎一個緣分了得?”
月桂和良兒聽了也齊齊點頭,寧陽也感慨良多。奶孃等人只知她和安陽的這層關係,自然不知她和安陽真正的來歷。以前在宮中做姐妹時,因著性子不同,處世之道也不同,因而她與安陽交往並不算深,如今安陽竟嫁了子軒表哥,成了她的表嫂子,這事說起來,確實不是緣分就可以說得清楚的。
這時,聽良兒說道:“四公主的性子自小就活潑,想來如今也差不許多,奴婢可是記得柳大少爺性子溫和儒雅的,這……這和公主能處到一塊兒麼?”
寧陽聞言笑了笑,說道:“那可難說。活潑配溫水,說不定正是良配。”最重要的,以安陽的性子,子軒表哥說不定正能好生提點著她。雖說她與安陽兩人處世不同,但人本來就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日子,她如今也離開大周兩三年了,也難說安陽的性子就一點也沒變。自打她嫁了人才發現,這過日子有多不容易,如今只希望大家各自都好吧。只是大周那邊雖沒聽說有戰事,但朝中想必也有風雨,她大抵能猜出父皇把安陽嫁到柳家的用意,只希望他們不要被牽扯進去太多吧。
寧陽把信又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嘆道:“信上說,六月就要成親了。看來今年送往大周的年禮裡頭,該備下賀禮了!”她笑著放下信,問劉阿道,“那傳信的飛馬使,可給了賞銀?”
劉阿答道:“回王妃,與去年一樣,給了五十兩銀子作答。”
寧陽點頭,這才叫劉阿下去了。她將信收了起來,交給奶孃收好,這才對月桂道:“你今兒來得也巧,我本想著總在府裡待著不好,要去街上逛逛呢,你便來了。”
月桂聽了忙說道:“打攪王妃的興致了。”寧陽擺了擺手笑道:“哪兒的話,你既然來了,不如咱們就一道兒去街上走走吧。只是瞧你如今身子重了,出來一趟想必已經累了,不如咱們就約在明日吧。南街上有間老字號的東興銀鋪記得不?咱們就在那兒見。”
月桂聽了也來了興致,這便點頭應了。
第二日一早,寧陽坐了轎子,叫奶孃、良兒和子陌跟著,另命府上護衛穿了普通人家家丁的衣裳跟在後頭,這便來到帝都南街上。
南街多是些銀鋪、綢緞莊和茶樓酒肆,一大早的就鋪子就開了起來,街上不少百姓圍著鋪子喝著豆腐腦兒吃著包子,寧陽坐在轎子裡,掀開轎簾兒歡喜地瞅著過往的鋪子,心裡盤算著一會兒在銀鋪外頭見了月桂,叫她陪著給腹中的孩子打只小鎖,要打就打它兩副,給月桂腹中的孩子也打一副。然後便叫轎子抬著在這南街上走走,看上哪家店鋪就停下來進去逛逛,如此也不會累著月桂。
心裡想得好,忽聽前頭有打鑼鼓的聲音,那聲音與以往人家辦喜事時不同,聽著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