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身子,當有五六個月了吧?”
良兒跟月桂一直關係甚好,見她懷了身子也是面露驚喜,忙搬了椅子過來,扶著她坐下。月桂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過年來給王妃請安時還不知有了身子,此事是過了上元節才診出來的。我家老爺叫我安心養胎,門兒都不許出,我前兩個月吐得厲害,怕來了王妃這兒不便,這才一直拖到如今。前段日子聽聞王妃也有了喜,我忙趕了大半月,繡了蓮花送子的被面兒來,也不知王妃如今胃口改了沒,沒敢帶吃食補物,還望王妃莫怪。”
寧陽這才明白過來,笑嗔她道:“你如今身子都這樣了,還繡那被面兒做什麼去?也不怕傷了眼。你就是兩手空空地來,我還能把你攆出去?安泰也是的,他隨著王爺二月份走的,之前怎麼也不知會一聲?本該著我去給你送賀禮的。”話雖是這樣說,寧陽卻替月桂高興,她如今嫁了人也懷了孕,安泰待她甚好,她也就放心了。
只是見月桂如今過得甚好,寧陽就不免想起良兒來。她也一直想給良兒找個適合的夫婿,只是一直未有瞧著好的,又不願隨便把她嫁個不知根底的。
正發著愁,月桂說道:“瞧王妃說的,平日裡受王府不少照顧了,我跟老爺都有些不好意思。再說了,我家老爺那人就那性子,不願叫人牽腸掛肚的。”說著,便看了看寧陽的肚子,問道,“聽說王妃有兩個月的身子了?”
“兩個半月了,待到了五月木香瓊花開的時候,就該三個月了。”寧陽撫了撫還未顯的小腹,寧靜地笑著。
月桂點頭笑道:“瞧著王妃氣色尚好,我也就放心了。想想我頭幾個月的時候,可被這孩子折騰得不輕呢。”
寧陽笑了起來:“哪有不折騰的?我這不也食欠乏力麼?全賴奶孃侍候得好,御醫也常來診脈,調理得好些,便也沒那般難過,只是仍有反胃的時候,今兒早上起來還折騰了一回呢。”
許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寧陽和月桂來了共同語言,兩人越聊越是歡快,良兒在一旁起勁,狠狠調侃了月桂一通,說得她面色窘紅。奶孃聽寧陽誇她侍候得好,笑得見牙不見眼,拍著胸脯說道:“奴婢也沒啥本事,就這生孩子帶孩子的本事最好!不是奴婢吹牛,如今王妃雖身子不顯,但瞧著那愛吃酸的胃口,一準兒是個小王爺!”屋裡丫頭們陪著笑,一屋子其樂融融,奶孃又看了看月桂的肚子,說道,“這女人的肚子啊,略圓的是女孩兒,略尖些的那就是男孩兒!我瞧你這肚子裡頭啊,也是個小少爺!”
古代重男輕女,一般看女子的肚子大多都說是男孩兒,這既是祈福也是往好的說,叫孕婦高興。只不過憑肚子的形態判斷是男是女的說法,寧陽卻是不信的,這實在沒什麼科學依據。只是,屋裡的幾個未嫁人的丫頭卻是信得緊,忙都睜大眼睛瞧著月桂的肚子,倒把月桂瞧得臉更加得紅。
正當此時,只聽得一聲男孩子的怒吼:“才不是男孩兒!”
眾人大驚,這才發現吼的人竟然是虎子,他如今已有十歲,自小習拳練武,身量頗壯實,如今看著當初的靦腆已經去了大半,只見他怒瞪著眼,跑到月桂身邊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月桂摸了摸他的臉蛋兒,笑得溫柔。虎子卻大聲道:“才不是男孩兒!虎子要妹妹!”
一屋子的人一愣,相互看看,忽而都笑了起來。寧陽拍了拍胸口,算是鬆了一口氣,原還以為這孩子是怕月桂生個男孩兒和他爭寵才這般生氣的,原來是這麼回事!她笑著,忍不住逗弄虎子道:“你要妹妹做什麼?”
虎子煞有其事地掄了掄胳膊,認真地道:“我會打拳!要保護娘和妹妹!要是有人欺負,我就一拳揍飛!”
屋裡裡的丫頭們又跟著笑了起來,月桂一臉的舒心笑容,寧陽卻歪著腦袋問他:“那你娘肚子裡的若是個弟弟,你就不護著了?”
虎子愣了愣,眨了眨眼,憨憨地撓撓頭,似乎他從未想過若是個弟弟會是個怎樣的情景,他只是頭一個念想想要個妹妹,然後就認準了她娘肚子裡是個女娃了。
看他這副樣子,寧陽也不好意思再逗,只是卻樂得直不起腰來。
正在這當口上,總管劉阿來了寢閣外頭。他平日裡若無寧陽傳喚,多是有事稟告才來,奶孃一見總管來了,忙止了屋裡丫頭們的嬉鬧,寧陽便將劉阿喚了進來。
“何事?”待劉阿給自己和月桂行過禮後,寧陽便開口問道。
劉阿躬著身,笑著從懷裡取出一封封著松香漆蓋著朱章的信來,說道:“飛馬驛剛送來的信。”
寧陽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臉上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