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陽聽了這話低眸笑了笑,神色如常,大方地說道:“若說想念自是有的。只是男兒在外為國殺敵,我自身相信王爺自會凱旋而歸的。”
“那是自然。若說領兵,皇叔是我大夏當仁不讓的第一將才!”德妃笑道,眉眼間有些調侃的趣味,說道,“不過呀,以皇叔平日裡對皇嬸的萬般寵護,想必領兵在外心中亦是想著的。”說著,又瞧了眼李氏,說道,“何況王府裡還有個美妾在呢?”
李氏聞言低下頭去,臉有些紅,寧陽卻略微垂了垂眼,暗暗覺察出德妃的意思來。
果然,德妃似有不解地看了李氏一眼,問寧陽道:“說起來,按著李參領家的勳銜,實在不該只給個夫人的位份啊。”她笑看著寧陽,說道,“我這也是瞧著皇嬸與府上妾室甚為和睦,因而才有這麼一說。聽聞皇叔當初是應了升側妃的事兒的,只是不知如何拖到現在?”
寧陽聞言心裡有些悶氣,面兒卻笑著解釋道:“本想等著我及笄了再說此事,誰成想遇上伐戎的戰事了呢。”
德妃點了點頭,笑道:“原來如此。不過,皇嬸也別嫌我多事。總歸是一家人,我瞧著王府也是妻妾和睦的,既如此,皇嬸若是有心,只管與我說一聲兒,我得空兒去與皇上提提,叫皇上下道旨意,這封側妃的事兒不就成了?我瞧著皇叔不是那愛管這些瑣事之人,索性皇嬸這後院兒之事就做了主,待皇叔回來也不用那般麻煩了。”
寧陽心裡冷哼一聲,暗道就知道這德妃沒安好心思。她定是記恨著那日她不肯替她弟弟說情的事兒,今日便拿此事叫她不痛快。
心裡有些惱,寧陽面兒上卻是笑了笑,神色不露,只是剛要說話,李氏卻起身給德妃和寧陽行了個禮,垂眸順首著說道:“妾身謝德妃娘娘掛念著,只是妾身自進了王府,心中真無他想,只想著能侍候好王爺和王妃便好,位份不過就是個臉面上的事兒,王妃待妾身如姐妹,事事都照應著,妾身感激不得,其餘之事怎能與此間真情相較?”
寧陽聞言看了李氏一眼,話裡的真假她心裡有數,德妃聽了卻對寧陽說道:“皇嬸聽聽,這般懂事明理的可不多見。這若提了側妃,一來與皇嬸姐妹相稱,終日和睦,二來府中事務也好有個幫襯的。如今皇叔也不在府上,府中事務皆由皇嬸一人撐著,我瞧著都有些心疼,總覺得找個人幫襯著總是輕快些,若遇上難以定奪之事也好有個商量的人不是?”
見德妃這麼想叫自己不痛快,寧陽反倒冷靜了下來。她略微沉吟一會兒,忽而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聽娘娘一言,猶如醍醐灌頂!”她仔仔細細地瞧了瞧李氏,牽起她的手來,誠懇地道,“早想與妹妹姐妹相稱了,如今娘娘做主,我也覺得這側妃升得!”
李氏聞言愣了,怎麼也沒想到寧陽會答應,德妃卻笑道:“就知道皇嬸是那大度之人。”
寧陽笑著點點頭,眼卻仍看著李氏,本是笑著的,卻忽而有些憂慮之色隱現,拍著她的手說道:“後院之事本就該女人做主,此事我代王爺應下也是應當的。只不過……若王爺凱旋還朝,妹妹只怕要受段日子的委屈……”寧陽垂了垂眼,一副難言之態。
李氏不解,想問為何有這一說卻又不敢輕易開口詢問。方才自己還說不求那位份兒之事,如今這般急切地問出口,豈非自個兒打自個兒的嘴巴子?
德妃話說到了這份兒上,也只不好開口了。兩個人都大眼小眼地盯著寧陽瞧,寧陽卻似乎陷入了憂慮的掙扎中,先是皺皺眉,後又似有安心之色,只是稍微一閃,又是一副擔憂的樣子。兩人瞧得心跟著緊一陣兒松一陣兒,別提有多難受,寧陽卻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就是不言語。
最後,終是德妃忍不住了,試探著問道:“皇嬸可是有何難言之隱?”
寧陽這才回過神來,啊了一聲,不好意思地問道:“娘娘方才可是問何話了?”
德妃瞧她真沒聽見,便又問了一遍,寧陽這才皺了皺眉,憂慮地搖搖頭,說道:“並非我有難言之隱,只是……只是擔憂王爺的性子。”
德妃與李氏互望一眼,兩人又瞧寧陽,寧陽卻拍著李氏的手說道:“你也知道王爺的性子,平日裡話不多,卻是個重情重諾的。只是耐性不大好,話只願說一遍,又不愛人忤逆他。我平日服侍著的時候也是萬般小心的,事事繞著他的忌諱走。府上立側妃之事他原與李參領說好了的,我就怕他回府知道我越過他替他做了這主,心下要惱我。若只是惱我也就罷了,終歸我這身份位份在這兒擺著,他再氣也就是甩幾個臉子看。只是怕他心中不快,反倒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