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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大學生、馬俊波這種抱負滿滿的青年軍官在被挑進157時就興奮激動準備大幹一場的話,劉健當時純粹只是想解決自己的北京戶口。他以前在警官大學是畢業留聘教師,一直無法解決人事問題。所以當曾仲英看上他時,他雖然知道這份工作非常危險而且和他本人的理想也不太合,但為了更遠的前途還是立即答應了,畢竟可以為將來的發展獲得他人少有的政治資本。

就因為劉健當初加入157的動機並不太純,所以曾仲英後來一直沒有重用他為一線人員,而是把他當成“金牌替補”,大多數時候都留在國內給郭錚打下手。他雖然後來犯了一次不太大的生活錯誤,但緊接著就在溫哥華身受重傷,立即成為組織內的英雄,豎起來的典型(而把他揹回國的韋學文則只能天天在辦公室管雜務)。

兩年後曾仲英退二線。新來的領導要豎自己的典型,但當時劉健風頭很勁,根本剎不住。不光組織裡面很多老領導喜歡他,公安部也有領導欣賞他。畢竟他是大學教師出身,在文化程度、政治水平、個人涵養這些方面比韋學文這種157真正的主力要高不少。當時就有老領導對他旁敲側擊“不要太個人英雄主人,要吸取曾仲英的教訓……”

劉健這種聰明人一點就通,馬上明白了該怎麼做。但他選擇了一種太過聰明的方式,或者說,把事情越搞越複雜的方式。中國古時有個典故叫“王翦伐楚”,簡單一句話講就是:如果你是精英而又不希望上面認為你有政治野心,那你就要裝得貪財好色,也就是“偽惡”,這樣上面才能放心。劉健就使用了這個辦法。但這種博弈行為太危險;而且要建立在彼此雙方都很瞭解的情況下才行得通。否則可能滿盤皆輸。

郭錚到組織的紀委去以後,157的辦公室業務基本上都是劉健在代管。所以他有很多接觸錢的機會。於是他就利用接連兩次的公車採購,收了兩家車商的好處,也不多,總共才幾萬元的購物卡。但他只拿了一小部分給辦公室的幾個同事,其餘的全自己留下了。而且還故意不怎麼隱瞞這事。照理說這種問題並不嚴重,但恰恰新領導不服這藥(或者是根本就沒明白劉健的真正意思),再加上馬俊波給紀委寫實名舉報信。劉健這精心準備的如意算盤立即就砸了。

後來沒辦法,157呆不下,只好透過一個公安部欣賞他的領導調去了那邊。

韋學文心裡輕輕嘆息:劉健人其實挺好,和自己還是浴血與共過的戰友,但就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啊!

不過馬俊波的這個日記本里還有件讓韋學文很疑惑的事:這100多頁日記幾乎都沒提到過自己的名字。按說馬俊波和自己,於公於私,都有很多聯絡和交集。其他只要和他有過交道的157同事,幾乎都在日記裡面出現過(馬俊波有點評人的愛好,雖然角度偏激),但怎麼會唯獨就不提自己名字?

難道是他故意的?

崔西第二天中午到邱志暉單位附近,在小街邊上了韋學文的車,聽完韋學文的看法後,點點頭“那個錦記是一家比較有名的代理公司,我十年前剛做情報員的時候,在香港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和這家公司打交道”

“代理公司?代理什麼?”

“幫不方便出面的人買賣貴重物品。主要客戶是香港本地的一些富商。這公司背景是英資的。迴歸前並不怎麼有名,但在97年金融危機時因為幫很多有財務問題的富商處理古玩藝術品而一下做大了……我懷疑馬俊波把做逃生業務的贓款都讓這公司給洗過了”

“怎麼洗?”

“買東西啊。一億人民幣以上,就算換成金子都好大一堆,只有換成一些寶貝才能把體積變小”

韋學文想了想“你意思是……他可能真的買了畫?”

“有可能,也許是其他藝術品。這些東西死貴,要碰上所謂名品,一億人民幣也買不了幾件”

“那買了放哪?”

“很多公司可以代管,拍賣行、博物館,甚至錦記自己都可以代管”

這種方式洗錢雖然很常見,但找錦記這種半地下的專業代理公司來運作就太聰明瞭。錦記就是靠為客戶保密來賺錢的,他的客戶名單和業務記錄應該比瑞士銀行都保護的好。除非你有辦法完全滅掉這家公司,否則就算拿著法院簽署的搜查令都沒法動它。因為它是半地下的,法律手段有時對它完全無效(而對銀行就一定有效)。而且錦記提供給客戶的驗證方式可以很私密,不像銀行死板的用證件文書來校驗身份(能很方便的作假)。比如崔西十年前在錦記就聽說過有一富豪,約定的取貨方式為除了律師陪同作見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