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北條氏康無法理解,但成政的遠離,也讓氏康鬆了口氣。
長尾輝虎是野戰名人,可謂天下無雙。但氏康卻有充分的信心把長尾輝虎和七萬聯軍擋在城下。
憑藉著小田原城的堅固城垣與充足給養,相信就算是十五萬大軍圍城,也是無能為力,唯有望城興嘆。
只有佐佐成政……只有那個有著無限可能性的佐佐成政,才是小田原城的威脅。
一連半個月過去,聯軍都只是圍著小田原城大眼瞪小眼,沒有絲毫辦法。
這讓氏康喜上眉梢,也讓籠城據守的北條軍舒了一口氣。
但北條氏康也頻繁地接到了佐佐成政出沒於下總、下野等國的訊息。
而小田原城周圍的聯軍,也愈來愈多。
原來佐佐成政不參與小田原城的圍攻,是為了動員關東豪族……據說他和關白近衛前久一起在下總和下野活動,凡此二人所到之處,一直在觀望的豪族也紛紛加入聯軍,帶著自家的農兵屁顛屁顛地跑到小田原城下來。
就算是來再多的人,也不可能攻陷小田原城,佐佐成政這又是為了什麼?
北條氏康徹夜難眠,只因隨著聯軍數目的增多,小田原城內的人心也開始漸漸浮動。
那座擺滿了5000顆頭顱的京觀已經矗立在那裡半個月了。
每天每夜,都有人不停地議論著它。
議論著降兵為什麼也會被殺,議論著誰誰的親屬也在死者之列,議論著關東聯軍會不會也這樣屠殺小田原城內的守軍……議論著佐佐成政、究竟是怎樣可怕的一個魔鬼。
儘管北條氏康和北條幻庵三令五申,不許議論京觀,但軍士們的恐懼和不安卻無法遏止。
那座京觀就像是壓在眾人頭上的一座山,重可千鈞。
因此,北條氏康在7月末尾的這一個晚上,命令白備的指揮官笠原康勝帶一支兵力,毀掉京觀!
就在笠原康勝帶著一隊足輕悄悄出城的時候,加藤段藏也來到了景虎姐的大帳內:
“川中島軍報!”
257諸位,不能打啊
在大帳中遠遠望見長尾輝虎之後,段藏就立刻跪倒了地上:
“小人參見大殿下!”
“……嗯。”
景虎姐慢悠悠地把一卷《金剛經》放下,抬起頭瞟了角落裡的加藤段藏一眼。
“說吧。”
“哈伊!”
加藤段藏已經是極為高明的忍者,但面對長尾輝虎時,還是謹小慎微、他刻意地越發恭謹,只為能留給長尾輝虎一個好的印象。
他的主公畢竟還是佐佐成政,而佐佐成政說到底也只是長尾輝虎的家臣罷了。
“七月十日,武田晴信自踟躕岐館出陣,於十四日抵達葛尾城,十五日出陣川中島,沿犀川南岸佈陣。留守國內的柿崎和泉守大人與直江大和守大人一同出陣,沿犀川北岸佈陣。武田軍一萬兩千人,長尾軍一萬五千人。”
長尾輝虎又“嗯”了一聲。
實際上,這些情報她也知道……眼下已經到了七月末,訊息傳遞地再慢,她也該知道武田晴信出陣川中島的事情了。她也知道武田軍和長尾軍之間已經發生了幾場小規模的戰鬥,互有勝負,但並不傷筋動骨。
“柿崎景家的實力,我還是有信心的,我想成政不會讓你來告訴我一堆沒用的情報……說吧,你此行的目的究竟何在?”
景虎姐坐直了身子,終於問了一句。
她的聲音不大,但極有穿透力,儘管中間隔著遠遠的十幾步,段藏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在加藤段藏看來,長尾輝虎的身影似乎又與那座毘沙門天的神像重合在一起了……他連忙低下頭來,忍住心頭狂跳。
“哈伊!傍晚時,宇佐美大人給在下傳遞了一份書信,叮囑小人一定要交到御館殿下的手中。”
宇佐美定滿?
景虎姐的一挑眉毛抬了抬。
“成政知道這件事嗎?”
“宇佐美大人也有交給主公的書信,想必是知道的。”
“我問你……成政知道這件事嗎?”
景虎姐又重複了一句,語氣卻遽然冷了下來。
加藤段藏的頭顱垂得更低了:
“……小人,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就帶著這封信,去下總問問成政吧,問清楚了再來找我。”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讓人捉摸不透,身為軍神女的長尾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