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虎姐自京都離開的這一天,佐佐成政也從箕輪城離開了。
他準備策劃一場大行動。
……一場足以讓武田軍不得不滾回甲斐的強襲。
透過石川五右衛門、加藤段藏這兩個忍者頭子的強強聯合,佐佐成政終於發現了武田軍的糧秣和彈藥的位置。
而且,武田軍還很抽風地沒有把糧秣放在松井田城,而是堆在靠近瓶尻山口的一個營地裡。
他立刻就意識到,機會來了。
佐佐成政意氣風發地從箕輪城離開了,他帶走了箕輪城大約一半的騎馬武士,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從西上野豪族那裡要來的兵力,整個騎馬隊的數量已經接近五百人。
頂著金色的陽光,英勇的騎士們像他們的主將佐佐成政一樣意氣風發,彷彿前方不是戰場,而是吸引無數少女眼球的踏青或馬術表演一樣。
松井田城的本丸之內,武田義信冷冷地俯視著跪在廳中的望月千代女,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這就是你們引以為豪的甲賀名門望月家?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無法擒獲,真是白白花錢養了你們這一群渣滓!”
義信的咒罵讓千代女滿臉通紅,瘦削的肩膀微微地顫抖著,顯示出少女的憤怒和不甘。
然而,憤怒並沒有什麼卵用,義信作為武田家的嫡子,想怎麼罵她都可以,像現在這樣當著武田家重臣的面罵她,沒問題,侮。辱她的家族,也沒問題。
甚至說,武田義信在新年的慶祝會上點名罵她,也沒有任何問題。
這是地位的差別,這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差別。
“全部滾回信濃吧!我的上野攻略,根本不需要你們這群沒用的忍者!你就等著望月家被除名吧,我可以用武田家嫡子的身份向你保證,信濃從此不再需要望月家的忍者!滾!”
“……屬下告退。”
千代女強壓著怒火,緩緩退了出去。直到她離開有一會兒,武田義信才停止了發作。
飯富昌景等人心知武田義信此舉太過任性,但是見到義信正在氣頭上,都不免有些怯場,不好意思直接進諫,老將諸角虎定卻是沒有那麼多忌諱,在望月千代女離開之後,立刻就跪坐在議事廳的中央。
“少主!此舉有些不妥吧!”
“怎麼就不妥了?”
武田義信的眉毛一挑。
“不把糧秣分發給各個軍團備隊,而是將其集中起來,這是第一個不妥;把糧秣屯集在城外而不是放在城內,這是第二個不妥;戰鬥已經進行到這種程度,你卻將望月一族的忍者全都遣回領內,這是第三個不妥。少主雖然少年英雄,但未免也太過剛愎自用了一些,你如此行事,萬一佐佐成政帶著騎馬隊強襲我軍糧秣,這仗還怎麼打?”
諸角虎定越說就越是氣憤,他盯著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青人,心裡感嘆著怎麼一代比一代差……武田晴信本就是個不肖子,怎麼他的兒子比他更次……
與之相反,武田義信卻是越聽越開心,到最後聽諸角虎定說完,已是忍不住有了微笑。
“虎定公所言,甚合我意。”
義信一改連日來的暴戾,一瞬間又恢復成那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了。
他點頭肯定了諸角虎定的說法,這不禁讓眾人感到疑惑。
“明知如此,為何故犯?”
虎定咄咄逼人,毫不介意對方乃是武田家嫡子的身份,那氣勢好像是一頭鎖定了獵物的猛虎。
武田義信又笑了起來,笑得人畜無害,陽光燦爛。
明知自己走的是一步壞棋,卻還能笑得如此開心,如果武田義信沒瘋的話,就一定是有陰。毛!
飯富昌景和馬場信春兩個首先反應過來,他們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那麼多的糧草堆在城外,如果我是佐佐成政,一定會想辦法燒掉!”
武田義信“啪”地將摺扇開啟——無形裝逼最致命。
“所以……為了讓佐佐成政能夠成功地燒掉糧草,又不被我軍發覺,就只能把望月家的忍者全部趕回去咯。”
飯富昌景、馬場信春還有內藤昌豐一瞬間就明白了義信的謀劃,但他們心裡仍是震撼無比:
——如果說要引誘佐佐成政的話,在這個誘餌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些?
“上野是一塊難啃的骨頭,相信諸位都已經有所瞭解,所以……只是憑藉這次出陣的一萬多人,是無論如何也攻不下箕輪城的。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