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下,輪番蟻附攻城。
不停地有人從城頭上掉下來,亦不停有人被武器刺中,仰面倒下。
圍繞松倉城天守閣的攻防戰雖然仍未結束,但確實有了眉目。
椎名康胤手臂痠麻,似乎已經舉不起刀來,不過,他也用不著舉刀了,只因他的佩刀,在方才那一記大力劈斬時,竟然折斷。
天色不再是黑得像墨一樣,空氣中葉緩緩有了光線。
東方的天際,隱隱露出一線魚肚白。
天快亮了。
椎名康胤的心,也沉到谷底。
這座天守、守不住了,他們椎名家亦將不復存在。
康胤顫顫巍巍地走進裡屋,一屁股坐在那具新鮮的屍體前,眼淚已奪眶而出:
“景直……這座城,要失守了……”
眼淚吧嗒吧嗒地低落在那張年輕又英俊的臉上。
椎名景直就只是躺在榻榻米上,臉色雖然蒼白,卻有著極為安詳的睡容,好像是睡熟了一般。
若非是胸前那兩支插在心臟位置的羽箭,又有誰會想到,這個被家督和佐佐內藏助寄予厚望的少主,竟然戰死了呢?
“景直……為父對不住你,是我不好……”
椎名康胤發自內心地懊悔,向這個已經死去的養子訴說著心中的悔恨。
自數年前椎名景直來到越中,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只不過與景直維持著名義上的父子關係。不論生活起居、還是瑣碎事務的處理,椎名康胤總是有很多的理由,拒絕與景直會面。
數年前,他還只是個未元服的少年,孤身來到越中,卻遭受如此的冷遇。
光是想到這些,就令椎名康胤愧疚得很。
但是,僅僅是養子的椎名景直,竟然在守衛松倉城的這半個月來發揮出無與倫比的作用,非但沒有因為往日的冷遇而唱反調,而是如侍奉親父般地為他效力,比他的親兒子、甚至比他自己都更賣力地守衛這座城池。
若非是他突然戰死……
椎名康胤搖了搖腦袋,仰起頭來,淚水無聲地從髒汙的兩頰滑落。
“你這混蛋……怎麼可以比我早死……”
就在這時,一個渾身狼狽、面帶血汙的武士嗒嗒嗒跑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