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松倉城,方可高枕無憂。”
見溫井景隆對漁津砦的那支偏師視而不見,小島職鎮有些慍怒,他反駁道:
“難道溫井大人以為,魚津砦的那支部隊,不是椎名氏的人馬?松倉城歷經椎名氏百年經營,又怎是一句‘早日拿下’便可拿下的?若是如此,我說早日拿下春日山城,不知我軍是否可以高歌猛進,一路凱歌了?”
溫井景隆嘿嘿一笑:
“魚津砦那一支,乃是弓莊城土肥政繁的弓莊眾,並不是椎名氏的人馬,難道小島大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如此幾乎是**裸揭傷疤的話,不論溫井景隆是否故意諷刺,都已是失禮了。
更何況,小島職鎮以家中筆頭家老的身份,就算是做錯,也只有家督一個人才能罵他。
果然,小島職鎮面有怒氣,疾聲問道:
“你道盡快攻城,可這攻城六天來,我軍又如何不用力氣了?這六天攻不下,你能肯定再攻六天就攻得下了?就算攻得下,我軍損失慘重,又如何應對上杉家的侵略?如何提放虎視眈眈的加賀一向宗和飛驒豪族?”
溫井景隆倒是好脾氣,不僅沒有反駁,反而還微笑道:
“我知道小島大人一定還沒說完,那麼,請你繼續。”
“既然急切之間難以下城,不如先拔除魚津砦為要。我早已派人守在了親不知子不知,上杉家一人一騎都別想透過!只要我軍殲滅了弓莊眾、又斷絕上杉家的援軍,松倉城不過是籠中困獸而已。”
這番剖析鞭辟入裡,聽得神保長職也連連點頭,可溫井景隆卻搖了搖頭。
“喔?景隆你怎麼看。”
“小島大人言之有理,但恐怕還忘記了一點。”
“納尼?”
“弓莊眾前往魚津砦是足足8日前的事情了,你以為,弓莊眾還會守在那裡?土肥政繁速來不服管教,這次若是沒有潛入飛驒,恐怕是正躲在暗處,窺伺著我軍的破綻吧。”
小島職鎮本欲不加理會地反駁,但聽完亦覺得有些道理,不由問道:
“若是如此,又該如何?”
“弓莊眾不過區區四五百人,我軍就算派遣大軍搜尋,也無濟於事,不如加緊攻城,若是弓莊眾潛入飛驒那還好了,若是他們仍舊打算參與此戰……必會為了救援松倉城而現身!屆時我軍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消滅椎名氏的最後一支援軍!”
一番解說,令他們的主君神保長職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但景隆顯然還未說服小島職鎮。
“你這番臆斷,實難令人相信!你說弓莊眾躲起來了,他們就躲起來了?越中國通往越後,速來有水路陸路兩說,陸路上的親不知子不知已被我派人封住,倘若上杉軍從海上來,你如何應對?唯有取得魚津砦,控制這一處港口,才能真正地阻擋住上杉氏的援軍!”
溫井景隆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或許真的如小島所料,他並未想到這一點?
“小島大人難道真的天真的以為,你那區區二十個人,就能守住親不知子不知?上杉家兵威極重,若上杉輝虎不顧傷亡,只怕親不知子不知半日不到就會失守!若他們從水路來,魚津砦也必然守不住,既然守不住,不如將兵力集中起來攻打松倉城了。”
兩人爭吵地激烈,漸漸都臉紅脖子粗,就差撩開袖子掐架了。
有人吵架,自然也有人當和事老。
而作為兩人共同主君的神保長職來當和事老,最適合不過。
“咳咳……”長職清了清嗓子,心中已有論斷,“你們兩人說的都有道理,既然如此,我派神保覺廣為主將、神保氏張為副,領軍兩千人前去攻佔魚津砦,若是魚津砦是空的,便令覺廣率千人返回,令氏張領千人鎮守。在這期間,我軍攻城依舊,力求早日破城。你們兩個都是我信任的肱骨重臣……就不要再吵了。”
主君既然已經下達了命令,小島和溫井兩人當然要遵從。
只是神保長職弄到最後,對誰的建議也沒有完全採納,而是取了折中的辦法。
稍後,神保長職的弟弟覺廣就領兵兩千人,前往魚津砦了。
到了午後,神保覺廣傳回訊息,說魚津砦只是一座空砦,內中無任何人馬。
傍晚,神保覺廣帶著一千人返回。
小島職鎮本以為魚津砦位置重要,不可能被弓莊眾放棄,但此刻事實擺在眼前,小島職鎮只覺得臉龐火辣辣地疼。
神保覺廣隊的撲空,宣告了小島職鎮的錯誤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