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前面的土岐賴藝一行人也很快察覺到了危機。眼尖的家臣認出來帶頭的是齋藤道三的長子齋藤義龍,成政忍著屁股的疼痛不說話,心裡卻有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
怎麼可以這麼快!
齋藤道三開掛了?
來不及想那麼多,早有幾個速度較慢的家臣自願留了下來。
他們猛地勒住戰馬,從嘶叫著人立的馬身上跳下來,對著漸行漸遠的土岐賴藝父子最後一次施以跪拜之禮。
“主公,祝您武運昌隆。”
然後,他們趕走了坐騎——戰馬從來都是騎馬武士的好夥伴,拔出腰間的太刀,向追兵發起決死的衝鋒。
齋藤義龍手上的騎槍一揮,在即將與土岐家武士相撞的時候,騎馬隊突然如流水般分開,速度卻是絲毫不減。
轟隆隆一陣悶雷聲之後,土岐家的武士慘死在地上,屍體都已經被疾馳的戰馬踏成一團模糊的血肉。
無主的馬兒猶如失偶的伯勞,圍著主人的屍體轉了一圈又一圈。
這幾個忠心為主的武士,也只是稍稍降低了齋藤軍騎馬隊的速度罷了。
跑在最前面的土岐賴藝和成政強忍著淚水,早已說不出話來。
從大桑城到勝幡城,這短短百里的路程,已灑滿了忠貞熾烈的血。
忠心耿耿的家臣自願斷後赴死,已經是第三次了。
在這之後,還在向南逃亡的便只剩下土岐賴藝和成政這父子兩人。
距離勝幡城也已經很近了,但這短短數里的路,土岐賴藝父子已沒有信心能走到盡頭。
時值八月,夏日炎炎,路邊的樹上聒噪著不知何時才能停下的蟬鳴。
土岐賴藝和成政這一對父子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炎熱。
他們很冷。
勝幡城的輪廓已經遙遙在望了,身後齋藤義龍的追兵也再次迫近。
就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土岐賴藝的坐騎終於不堪跋涉,馬失前蹄,倒在了路邊,把賴藝也掀翻了。
成政連忙剎住馬兒,回頭去扶父親。
“前面就是勝幡城了,父親,快起來啊!”
“沒用了,我已經到不了了。”
土岐賴藝癱坐在地上,乾裂的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成政這才發現父親的戰馬已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