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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桃忽然間更是傷心,原來他這個莊主連一個樣子都沒有,說出去的話,就和放屁一般。他又是一個人對著一桌子的飯菜,身後雖然站著兩個伺候的丫鬟,還是覺得萬分孤獨。放眼整個幽煌山莊,可能就只有昨夜的黑衣人對他還能有些幫助。
莫桃再沒有胃口吃飯,放下筷子,問:“蘭香,幽煌山莊除了吳媽會武以外,還有誰也會武?”
蘭香道:“少爺也會。”
昨夜那人身材高大,分明是一個成年人,絕對不可能是莫天悚。而且莫桃對莫天悚的武藝也很瞭解,知道他只是學過一些基本的東西,雖然會一些拳法刀法,可根本就沒有飛簷走壁的本事。搖頭道:“我知道少爺會。我是問你除少爺以外,還有誰會武?”
蘭香搖頭道:“沒有了。老莊主以前最是仁慈,向來反對武力,除少爺以外,也不準別人習武。就連吳媽會武,我們也是這次才知道的。莊主是不是也想習武?那你可以和少爺一起練功。聽說他一早起來,就又去花園中練功了。以前他都是要中午才去練武,上午是學文的時間。”
莫桃自然知道寞天悚從前上午學文,下文習武的習慣。他原本並無多少心機,可昨天的事情卻逼著他遇事不得不多考慮考慮,見問不出來,怕引起懷疑,也不敢過多打聽,倒是被蘭香提醒,暗忖莫天悚與自己可算是同病相憐,也許應該聯手才是,決定去看看他。
因為多次幫莫天悚作弊,幽煌山莊中莫桃最熟悉的地方就是莫天悚練功的花園。用茶水漱過口後,莫桃嚴厲地制止了蘭香的跟隨,獨自朝花園走去。
花園中的景象變化很大,當日莫桃躲著幫莫天悚吹香的那道樹蘺頂上禿了一大片,一條肥溜溜的黑色肉蟲肆無忌憚地海吃狂咽。莫桃也曾經在桃園中見過不少害蟲,卻沒有任何一種害蟲的胃口能和此蟲相比。
莫天悚還在原地蹲馬步,然沒有莫少疏坐在太師椅上監督,又多出柳氏站在他的身邊,用一個瓷勺,一勺一勺地給他餵飯。原來莫天悚不肯好好吃飯,柳氏心疼他,從昨天起就開始給他餵飯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到了今時今日莫天悚得到的照顧還是要比他多很多!莫桃想起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對著飯桌的情景,怒不可遏,衝上前去。他對昨天莫天悚和園丁的爭鬥也有耳聞,勉強忍著沒和莫天悚動手,將一肚子怨氣通通撒在饕餮大嚼的黑色肉蟲身上。
誰知道他的手還沒有碰著肉蟲,莫天悚已經推開柳氏一躍就跳過來,一掌就將莫桃推倒在地上。
本來就是滿肚子怨氣的莫桃如何能忍耐,爬起來就給了又在輕聲安慰肉蟲子的莫天悚一拳。莫天悚不像昨天那樣痴呆,不甘示弱地也回了莫桃一拳。與莫桃大打出手。他從小習武,莫桃如何是他的對手?幾下就把莫桃打得在地上爬不起來。好在莫桃從小在山林中鑽多了,身體粗壯,除一些瘀青以外並沒受傷。但卻是氣得不行,也將旁邊的柳氏嚇得不行。
柳氏慌忙丟下飯碗來拉莫天悚。但莫天悚並不聽她的,騎在莫桃身上,拳頭雨點一般地落在莫桃身上。
柳氏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個氣急敗壞聲音道:“天悚少爺,你的聖賢書都白讀了?怎麼可以做出此等有辱斯文的事情!”
柳氏回頭一看,卻是莫天悚的啟蒙老師,幽煌山莊的賬房先生蕭瑟到了。他一年前有事外出,近段時間一直不在幽煌山莊中,今天早上才回來,驚聞鉅變,去靈堂沒有看見莫天悚,非常生氣,將手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來花園中找莫天悚。
蕭瑟不是本地人,是莫少疏在莫天悚三歲時重金禮聘回來的落第秀才,除教導莫天悚文字以外,還監管幽煌山莊的賬目,與管家崔壽時有矛盾。他身材瘦小,穿一襲半新不舊的蘭布儒衫,留著一縷半黑不白的稀疏山羊鬍子,年剛不惑,平日便喜歡自稱老夫,講起話來搖頭晃腦,開口子曰詩云,閉口之乎者也。可惜他此刻看見莫天悚和莫桃大打出手,心中著急,氣得跌足,這之乎者也便也忘在腦後了。
蕭瑟崇拜蘇東坡。蘇東坡在江北瓜洲任職期間,嘗做詩曰: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詩成後遣書童送與對岸金山寺好友佛印看。佛印提筆題字“屁”,送回。蘇東坡大怒,連夜過江理論。佛印大笑: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蘇東坡恍然,慚愧不已。蕭瑟用此典,字八風,號一屁。
山莊中的人當面叫他八風先生,背後皆叫他屁先生。時日一長,蕭瑟也有耳聞,開始時暴跳如雷,到處找人理論。惜乎幽煌山莊地處偏僻,山莊中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