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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部分

在房樑上的白綢子。

吳氏從翠菊手裡要過金子,從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將金子切成兩半,又還給翠菊。翠菊拈起兩塊金子,又給財旺磕三個頭,用盡全身力氣,仰天厲聲大叫道:“孩子他爹,莫莊主,你們要是在天有靈,記得告訴天悚和莫桃,長大以後給我們報仇!”緩緩把一塊金子放進嘴裡,直著脖子用力嚥下。

目睹一切的莫桃一張臉漲得通紅,哭都哭不出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忽然又覺得已經再次被人抱起來,下了房頂,一陣騰雲駕霧之後,被人從一個視窗塞進一間屋子,定睛一看,居然就是他自己的房間,一桌子幾乎沒有動過的酒菜還好好的放在桌子上。

那人將莫桃輕輕放在凳子上,捏開他的嘴巴,提著酒壺就灌。莫桃終於看清楚抓住自己的是一個黑衣蒙面人。只可惜那人從頭到腳都被黑布矇住,只露出一雙眼睛,莫桃無法分辨是誰。此刻他一點也不想喝酒,但還是被迫把一壺酒全部都喝進肚子。他一個孩子,又有多大的酒量,片刻後酒意上湧,趴倒在桌子上,昏睡過去。

莫桃醒過來的時候,覺得頭很疼,迷迷糊糊地剛睜開眼睛,就聽見丫鬟蘭香道:“莊主,你醒了?”邊說邊過來扶他。

莫桃忘記自己已經是幽煌山莊的莊主,推開蘭香,搖搖頭,大聲叫道:“娘,你在哪裡?我的頭好疼啊!”

蘭香道:“老夫人昨天去世了。莊主以後不要喝那麼多酒,頭就不會疼了。”

莫桃一下子記起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心中一痛,又彷徨又無助,眼淚立刻掉下來,翻身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

蘭香從前是莫天悚的貼身丫鬟,與莫桃並無感情,還對他搶佔莫天悚的房間多少有些氣憤,出於同情和責任,站在一邊不鹹不淡地說一些空話勸說。

莫桃此刻正是敏感,要是沒有人勸,自己傷心一會兒,自然就會停下來,可這一有人勸,且又非出自肺腑,更是觸動愁腸,就越發哭得起勁。正哭得傷心,忽然聽見吳氏的聲音道:“掌嘴!你們是怎麼伺候的?看見莊主傷心,也不知道勸解一下,要是莊主哭壞了身子怎麼辦?”

蘭香惶恐地道:“莊主剛剛知道老夫人去世的訊息,心中傷痛才哭的。奴婢一直在勸,但莊主太傷心了。”

莫桃聽見吳氏的聲音,又想起昨天夜裡看見的一幕,一股怒火冒出來,頓時就不哭了,不等吳氏過來,自己抓起被子在臉上胡亂抹一把眼淚,翻身坐起來,拿過旁邊的衣服就穿,問道:“吳媽,你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情?”

吳氏躬身施禮,恭敬地道:“奴婢過來是請莊主去靈堂給老夫人上香的。”

莫桃道:“知道了,我吃過東西就過去。”

莫桃今日起床本來就晚,大戶人家又有許多講究,等莫桃吃過早餐,穿著一身重孝來到靈堂,已經到了巳時。靈堂比昨天顯得熱鬧,增加了很多家丁,但因管家崔壽出面辦這個靈堂不過是走過場,莫少疏自己平日深居簡出,少有交遊,來弔孝的人依然不多。

莫桃跪在莫少疏的靈柩前,一遍又一遍地回味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倍覺茫然無依。他不像莫天悚,從小就讀了很多聖賢書,被莫少疏灌輸了很多忠孝仁義劍不沾血的思想,從變故的一開始就感覺到壓力,最後他的劍不僅是沾上鮮血,還是他自己親生父親的鮮血,早被驚呆了,一直神思恍惚。莫桃開始雖然也很震驚,但他比莫天悚單純,對死亡也是似懂非懂的。他從小就羨慕莫天悚擁有的一切,突然擁有幽煌山莊的喜悅也沖淡了養父遇害的悲傷。他的思想中並沒有那許多根深蒂固的禮教,認為殺莫少疏的其實是曹橫,而且恨莫少疏把他交給貧窮的財旺家就不管了,對莫少疏的死並沒有很大感覺,也沒有多少思想負擔,一直還有些懵懵懂懂的,昨天早上偷聽的話讓他有些清醒,但還是存在著一些幻想。可昨夜他看見的事情卻將幻想擊得粉碎,真正認識到自己在幽煌山莊的地位,從一個懵懂少年一夜間成長起來,對渺茫的前途充滿絕望,開始有些理解父親當初的做法,心裡非常害怕,又想起平日養父養母的好來,今天卻是真正地感到傷心。

中午,蘭香來叫莫桃吃飯,莫桃才驚覺他已經在父親的靈柩前跪了一個上午,剛剛站起來,又跌倒下去,原來他的雙腿早就跪麻木了。蘭香急忙上前去攙扶,莫桃回頭看看,才發覺一上午又沒有看見莫天悚的人影。

午餐的時候,莫桃依然不要丫鬟伺候,但他昨晚酩酊大醉,所有的丫鬟都被吳氏狠狠地訓斥一番,這次丫鬟卻是說什麼也不肯離開,而且也不肯給他拿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