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新生,可是那些曠野之上野草因為飽食了雨水,短短的一會工夫便已經瘋長起來,而且顏色變得深綠,一幅生機旺盛的樣子。在我想來,這大概就是天道了,上天讓你生為何物,你就有你固定的活法,你的命運根本就無法改變。”
這番話當然無人反對,豈料太史慈話鋒一轉道:“正當我洋洋得意,自以為深得天地之道時,老師卻笑我一知半解,要我留在那裡仔細地觀察,不長時間我便發現了老師的意圖:因為我看見在風雨後的強烈的陽光照射下,那些在平原曠野上的野草因為太陽的強烈照射反而再一次向回抽縮,相反,那些在大樹底下的小草雖然沒有接受到雨水的滋潤,但同時也因為大樹遮蔽的原因還是保持原樣,幾天的觀察下來,我才發現,就因為這個原因,樹下的草和平原上的草生長的速度差不多。於是我幡然頓悟……”
一時間,大廳中的眾人靜靜地一言不發,在思索著太史慈話中的含意。
太史慈此時已經入境,絲毫沒有察覺到眾人的反應,接著說道:“我這才知道,所謂的天道是何等的公平,當真是‘損有餘而補不足’。不過卻非我們理解的那樣簡單。上天給我們一些東西的同時,上天就會剝奪我們一些東西,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眾人心中一震,隱隱約約地感到太史慈的這番話包含的東西很多,不過一時又無從把握。
太史慈道:“天道給予我們人的也是一樣,我們這些上位者既然秉承天道,自然要為天道而言,我在西北六縣讓平民百姓的孩子上學正是這個道理,人人都只看到西北六縣的富裕,卻看不到其中的原因,百姓正如野草,作為上位者,你要讓他們怎樣的生長才算是真正符合天道?看我大漢現在的狀況便是最好的例子,黃巾之亂前,人人只想著從百姓拿走些什麼,卻沒有想過當百姓身上一無所有的時候還拿什麼?這正比之如荒原上的野草碰到天旱,不枯死才怪!殺雞取卵豈是智者所為?”
眾人默然,其實太史慈說的話已經很露骨了,簡單的說來便是:要從百姓的身上拿東西,先要讓百姓有東西可被我們拿。
太史慈看著眾人,緩緩道:“所以,作為青州別駕,我現在所考慮的問題是如何可讓我六縣的百姓生活在天道的庇佑中,西北六縣的富裕大家有目共睹,那是源自於各種行業的成熟,在我西北六縣,任何的行業都有其獨特的規矩,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正因為如此,西北六縣的平民學校的宗旨實則是要把這些規矩完整的傳給這些平民的後代,讓他們長大後可以不必再從頭摸索。如此,西北六縣的繁榮就會長時間的保留下去。對於這些平民的子弟來說‘算術’、‘冶金’、‘農術’、‘木工’‘格物’哪一個也不能丟!”
管寧突地長身而起,一躬到地,誠懇道:“主上,幼安今日受教了,得益匪淺。我明白主上的意思了。”
繼而感慨良多道:“孔老夫子曾有言曰‘天何言哉,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何其的正確,可是夫子卻未曾說四時如何行焉?百物如何生焉?今聞子義之言,又撥開雲霧見青天之感。”
眾人紛紛出言符合。
太史慈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所以依我的想法,我青州的孩子無論什麼出身,必須上學,不過學校的種類的確如幼安兄所說,萬萬不可單一,定要分出三六九等來。平民學校必須要大辦特辦,讓百姓的後代在長大後都能夠更好的從事自己的行業,讓農者精於耕,商者精於賈,百工精於技,兵者精於戰,如此,則可上驗天道,豈非善哉?”
眼前的眾人被太史慈的一番話感染了,就是那些世家大族也無話可說,因為太史慈說得明白,創辦平民學校的原因是為了令青州的各行各業可是世世代代保持一種持續的繁榮。這事情的好處誰都看得出來,而且也無可指摘。畢竟百姓富庶對他們的剝削也有好處。
太史慈又道:“至於我世家大族的子弟,當然自成一體,不能和平民百姓的子弟混為一談。各種經典均是聖人之道,豈可一日不學?至於那些平民子弟學的東西不學也罷。”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覺得大有道理。
太史慈卻在心中暗笑,因為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太史慈的圖謀,更不知道科技進步的力量對人類社會的作用。也許在太史慈的有生之年,甚至在幾百年內,自己今天提倡的東西效果可能並不明顯,但終會有一天開花結果。
哼!這樣也好,這些平民學校的教材教些什麼反而沒有人在意了,因為他們會想:賤民學的是“賤業”。
如此一來,太史慈反而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