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對於關雲揚那突然沉下的瞼色,她是一頭霧水,她停住腳步,仰頭望向幾乎比她高出一個頭的他,疑惑地問道。
“為什麼不說?”他厲聲質問著。
“要說什麼?”他那沒頭沒腦的問題,她壓根完全不能理解,只能愣愣然地望著他。
他們不是在趕路嗎?
因為怕官府沒有被他們的計謀所騙,所以從她換好衣服之後,他們就一直在趕略,走得愈遠他們便愈安全。
雖然嬌弱的她因為趕路已經揮汗如雨,那雙被磨破的纖足更是毫不停止地泛著疼痛折磨著她,可是她只要一想到,每走一步,就離嚮往已久的自由近些,她就覺得什麼都值得了。
“你真固執!”關雲揚咬牙罵道。
她到底還想瞞他多久啊?他都已經發現了,她竟然還在裝傻。
脾性一起,抿唇不語的他索性伸手攫住她的雙肩,輕輕鬆鬆地將她往上一提,然後把她整個人挪移到聳立在路旁的大石塊上。
“你到底在幹麼?”
莫名其妙的被罵,又莫名其妙地被他提上了石塊,輕煙簡直是一頭霧水,只能睜著清亮的大眼兒,迎著他的怒氣,不解地問道。
“你還想瞞我?”簡直不敢相信她會逞強到這樣的地步,氣呼呼的關雲揚索性直接拉起她的腳。
他那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毫無防備的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她努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腳,卻不能如願。
一股既深且沉的恐懼也隨著他的舉動,開始在她的心底蔓延開來。
絕對不能被他發現!
如果他發現了她這麼沒用,或許會覺得她是個累贅,然後就索性將她丟回宮裡去。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輕煙便急忙猛使力,不顧一切想要抽回自己的腳,即使傷了自己也毫不在乎。
“你給我安靜的坐好!”關雲揚不悅的低喝,脫下她鞋襪的舉動沒有絲毫的停頓。
所有的掙扎都徒勞無功,輕煙急得只差沒掉淚,她痦啞著嗓子喊道:“你不可以脫我的鞋襪,難道你真的不顧我的名節嗎?”
怎麼說他們也是男女有別,雖然她這輩子不可能會另嫁,但是該守的禮教她還是得守,關雲揚這樣的舉動,認真說起來,其實已經壞了她的名節。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什麼見鬼的名節。”他脾性一起,迭聲低咒。
尤其是當他見著了她沾滿血跡的白襪時,渾身上下更是湧起一股想要掐斷她纖細頸項的衝動。
“可是……”她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當血跡斑斑的鞋襪映入她的眼簾之後,她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抿著唇,低下頭,她不發一語的等待著他驅逐。
沒想到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雖然他的怒容依舊,但他只是默默地褪去她的鞋襪,然後回身自路旁的小溪中取來乾淨的溪水,為她清淨被血跡沾滿的腳。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從來不曾讓旁人替她做過這種事,更遑論是讓一個男人為她這麼做,輕煙既羞怯又尷尬,連忙說道。
他抬頭,深邃的眼眸睨著她,僅僅是森冷的一眼,就讓她閉上嘴,可是雙腿還是不由自主地縮著。
看著手中那雙白得宛若皓雪一般的蓮足像蟲兒似的動啊動的,關雲揚忍不住再次抬頭輕瞪著她。
“別動,你不讓我好好上藥,難道是想殘了這雙腳嗎?”真是個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姑娘。
瞧瞧她這雙雪白的蓮足被她弄成了什麼模樣,真是叫人看了就忍不住生氣。
“可是……可是……”
現下腳丫在他略帶粗糙的掌心中,即使她向來性子冷寂、無所畏懼,也不免感到羞怯。
兩抹紅雲飄上她白皙的雙頰,那嬌羞的模樣竟讓望著她的關雲揚有了片刻的怔忡。
“我真的可以自己來。”被他灼灼的目光瞪得心慌,她再次開口重申。
她真的不想被視為什麼都不會的麻煩,其實以前在慕容家,她和不受寵愛的娘被髮配到最偏遠的小院落,什麼事都要自己做。
“身為一個女人這麼逞強一點也不可愛。”他嘴裡叨唸著,看似不滿,但其實替她包紮的動作卻異常的輕柔。
“我……”可愛,一個皇上的妃子,能和可愛扯得上邊嗎?
對於他的評論,輕煙雖然唇角微揚,但扯出的卻是一抹苦笑。
今天若不是紀大哥犧牲了自己,而她成了皇上的妃子,有了榮華富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