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份心意最是難得;倒是個有造化的。”
蘇善長點點頭道:“嫁妝可備辦的如何了?”劉氏答道:“頭面首飾讓翠緣堂去打,身上的衣裳也容易,橫豎家裡還有好些料子,讓家裡手巧活計好的丫頭婆子一起趕著做,剩下的交給天衣紡,便也差不多了,只那些大件的木工活兒,現成去尋哪有好的,倒是讓我愁的不行,若是日子寬餘些,還可去南邊採辦,如今可哪來得及?”
蘇善長沉吟半晌道:“還是讓寶財去趟南邊吧!挑最好的置辦來,你張羅別的,我去跟寶財商量商量。”兩口子商量妥了,蘇善長正要讓人去找王寶財,就見王寶財倒自己先進來了。
行了禮,王寶財道:“通州渡口那邊送了信來,說老舅爺的船到了,拖家帶口的來了幾十口子人呢,還有幾船的東西,我已先遣了轎子車馬去接了,估摸再有兩刻鐘便到外城門了。”
蘇善學一聽,忙去叫了弟弟迎過去,堪堪到了城門,正巧遇上高老太爺的車馬,前頭的轎子,後面跟著十幾輛大車,再後頭還有抬著挑著的,不知道的還當哪家大戶搬家呢。
上前問了安,蘇善長疑惑的道:“這些……”高老太爺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子道:“前兩年我回去的時候就說,憑咱家采薇什麼人家嫁不得,果被我料中,這些也不是旁的東西,想著婚事定的這樣急,你們必然置辦不齊,這是我給外甥孫女添妝的,也算老舅爺的一點心意。”
迎進了蘇府安置下,劉氏就忙去瞧著人把高老太爺帶來的東西一一抬到後邊庫房裡,這一瞧不禁笑了,真是盼什麼來什麼,都是些好家俬,其中一張花梨攢海棠花的拔步床真真難得,就是早兩年去尋,恐也尋不來這樣好的,大件的有了著落劉氏跟蘇善長便不著急了,只去蒐羅那些小東西。
倒是掛的帳子,床上的鋪蓋需的采薇自己動手繡來,到過嫁的時候,這些東西都要敞開著抬過去,采薇旁的倒好,只這針線活計上卻舀不出手,這些又不比旁的,讓丫頭婆子蘀著做了,若傳出去,豈不壞了名聲。
劉氏這又愁上了,便上後頭來尋采薇,剛進采薇的院子,就見一個丫頭婆子不見,連廊下都沒人守著,劉氏邁腳進去,只見屋裡倒熱鬧,外屋鋪開了八仙桌,幾個丫頭婆子圍著剪剪裁裁,邊上擱著好些或紗或緞或綢或綾的料子。
見了劉氏,忙站起來行禮,打起裡屋的簾子,劉氏進去一瞧,裡頭更熱鬧,三月,四月,清明,穀雨,跟著采薇都在炕上又縫又補的做活計呢,炕桌都收了起來。
劉氏見了,沒好氣的道:“這是做什麼呢?現上轎現扎耳朵眼二,早知今兒,以前聽我一句多好。”
采薇忙跳下來扶著劉氏坐到一邊笑道:“娘就放心吧!丟不了蘇家的臉面。”劉氏白了她一眼,去瞧那炕上的東西,以前在蘇家莊的時候,見她姐倆兒鼓搗過這個,卻沒見過這麼大件的東西,瞧得出成了一半,是件百子千孫的大紅帳子,那些碎綾綢緞剪好,用細細密密的針腳連上去,倒是比一針一線繡的還鮮活,上面的小人一個個湣�鴰盍艘話恪�
劉氏點點她的額頭:“你專會做這些取巧的營生。”采薇道:“這些不過成婚那幾日掛一掛應景,平常日子,誰掛這樣的帳子,瞧著豈不亂的慌。”
劉氏這才放心,怕擾了她幹活兒,坐了會兒便去了,丫頭進來說:“王掌櫃在外頭的小跨院裡呢!”采薇點點頭,把手裡的活計交給三月和清明,她帶著四月和穀雨上前頭小院來了。
一進來就瞧見豐收立在下頭,見了她問過安,進了屋,采薇坐下打量他半晌道:“今兒讓寶財叫你來,是想問問你跟三月的事兒?”
豐收垂著首立在下邊半天沒吭聲,采薇吃了口茶道:“原是進京的時候,你娘特特說了你們的親事,我問過了三月,知道你們倆都樂意,才應了婚事,如今卻是怎麼了?三月哪兒怎麼也不肯說,你來告訴我知道吧!樂意不樂意的也說個痛快話兒,不樂意也不用兩邊拖著,都各尋好的去也不妨事。”
豐收吶吶的道:“沒,沒不樂意……”采薇道:“既然樂意,我讓人去跟大哥哥說,把你們倆的親事辦了可好?”
豐收小聲道:“聽說我家少爺這兒要外放個官兒,必然不能常在京裡頭了,我跟三月說,讓她跟了我去,她不樂意,非讓我倒跟著她留在京裡,老話說的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娶了她,她理應跟著我去,哪有我隨著她的道理,豈不亂了倫理綱常。”
采薇倒笑了:“倫理綱常?你倒是出息了不少,知道倫理綱常了,我問你一句話,若三月打定主意留在京城,這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