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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倆正說著話兒,忽聽外面春華的聲音道:“夫人來了。”明薇忙掙扎著要起來,采薇一把按住她道:“病歪歪的躺著你的吧!親家太太自會體諒的。”
周夫人在外間屋聽見這話兒,暗歎一聲,真真親姐倆的性子,竟是這樣南轅北轍的兩個樣兒,明薇溫順柔和,她這個妹子倒是厲害的沒邊了。
周夫人想著那天在正堂上,她不依不饒非要把老大家母女送到衙門去問罪的時候,周夫人心裡著實杵了這丫頭,舀住了個理字,能折騰的你翻天覆地,還記得,當年老爺回來說原是瞧上了蘇家的二丫頭,愛她那份聰明伶俐勁兒,後來是明薇她爹說,大女兒的年紀更適合些,才定了明薇,現在請起來真有點兒後怕,要是真娶了這位二姑娘進了周家,還不定什麼樣兒呢。
周夫人進來道:“二姑娘說的不差,你身子剛好些,躺著便了。”說著端詳了明薇半晌道:“今兒氣色倒是更好了些。”這邊正說著,三月從外頭進來,手裡端著個紅布蓋著的托盤道:“回二姑娘的話兒,王寶財讓人送了根參進來,說姑娘要的急,這個先使喚著,他再尋更好的去。”
采薇掀開紅布一看,周夫人略掃了一眼,不禁暗暗抽氣,這根參已極為難得,足有半尺長,已成了個人形,根鬚皆全,周夫人家裡經商,自然知道些市價,這根參如今的行情,沒有幾百銀子買不下的。
采薇揮揮手:“舀出去讓四月盯著熬了參湯來,每日睡前一盞,吃上幾月身子自然就康健了。”周夫人略寬慰了明薇幾句,便出來了。
出了院子,身邊婆子小聲道:“蘇家這位二姑娘倒是好大的手,那樣的好參卻巴巴的熬獨參湯來吃,這不趕上吃銀子了嗎,銀子花的跟流水似的,也真不知道她怎麼來的這些銀錢。”
周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你們聽了老大媳婦兒的話,就真以為蘇家是個莊戶人家了,倒是忘了明薇當年過嫁時的光景了,那時蘇家的買賣還沒如今做的大呢,如今冀州兗州兩府,誰不知道蘇家,老爺說,兗州冀州府周圍幾百傾良田都是蘇劉兩家的,銀子人家有的是,這還不算,老爺說蘇家那位叔老爺,在南邊立了好大的軍功,早就報上了朝廷,皇上高興的什麼似的,正在擬旨封賞呢,說不準就封個什麼大官,到時候蘇家有權有勢,誰敢欺負她家的姑娘,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再說吧!”
婆子知道夫人這是點她呢,婆子聽了,腦門子也不禁冒了一層冷汗,還說蘇家也不過是個做買賣的人家,又天高地遠的,如今看來,竟是惹了閻王爺,說不準就得了什麼報應的。
迎面瞧見二兒子過來,周夫人立住,等他近前才道:“有句話說的好,至親至疏夫妻,這夫妻兩個論說該是世上最親近的人了,可若是有了什麼齷齪,便也能變的最遠,便是你一心讀書考功名,你媳婦兒病著,當初你若常去瞧瞧,陪著她說說話兒,也不至於成了如今這樣兒,你房裡的錦繡心不好,發落了就發落了,以後跟你媳婦兒好生的過日子吧!明薇這樣的模樣兒,這樣的心性,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去哪兒也找不來第二個,怎的這幾日倒不見你去那院子呢。”
周子明臉色有些訕訕的,他身後的小廝道:“二爺每日都去的,可去了,那個叫三月的死丫頭就守在門口,見了我們二爺死攔著不讓進,說他們家二姑娘說了,這次沒讓二爺的通房丫頭夥同大奶奶治死二奶奶是二奶奶命大,讓二爺回去念他的書去吧!別跑這兒來貓哭耗子假慈悲……”
周子明低喝了一聲,他才住嘴,周夫人嘆口氣道:“你媳婦兒的病好些了,她就這一個親妹子,又是從小一塊兒長起來的,且是個厲害不吃虧的性子,她姐在咱家差點丟了命,她說幾句難聽的就讓她說吧!橫豎以後跟你過日子的是明薇,去吧!”
周子明點點頭,往明薇的小院過來,今兒院門外倒是沒見著三月的影兒,進了院子,到了廊下,才見在那邊廊下跟個小丫頭說話呢,門口兩個新買來的丫頭夏清冬藏打起簾子喊了聲:“二爺來了。”
周子明這才鬆了口氣,邁步走了進去,屋子不大,這才幾日卻收拾的頗整齊,進了裡屋,掃了眼窗下的采薇,采薇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站起來跟明薇道:“姐,這屋裡待的憋悶了,我出去逛逛。”說著越過周子明走了出去。
明薇不禁搖頭,這丫頭的性子歷來如此,也不管什麼人跟前,不痛快了便沒個好臉。,明薇看了看周子明,心裡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有酸楚也有埋怨,想到兩人剛成婚的時節,采薇輕輕喟嘆一聲,畢竟采薇是個沒嫁人的姑娘家,不明白這男女夫妻之間的事兒,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