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郎中往衙門一送,這家醜想遮都遮不住了,這樣的家醜若是揚出去,他周伯升以後怎麼在官場立足。
想著這些,周伯升不禁狠狠瞪了眼張碧槐母女,真個是心思毒手段狠的,有什麼深仇大恨,竟要害弟媳婦兒的命,可畢竟又是親侄女和親妹子,真讓周伯升做了難。
周伯升略沉吟道:“采薇你聽伯伯一句,這事容後再說,先治明薇的病要緊,等明薇病好了,再問問她的意思,若她要討這個公道,到時你便把碧槐母女送到公堂上,我也沒二話。”
“舅舅,大哥……”張碧槐母女忙著喊了一聲,周伯升冷冷瞪了她倆一眼,兩人才住聲。
采薇不禁暗暗點頭,果真薑還是老的辣,周伯升怎麼會不知她姐的性子,最是個寬容溫順的,便知道張碧槐要害她性命,明薇也不會真把這母女送進公堂的,周伯升這一招卻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妙計。
周伯升一看采薇沒說什麼,又道:“至於你說要帶著明薇出去,卻更不妥,如今明薇還病著,擅自挪動恐對身子不利。”說著,瞥了眼王氏。
王氏會意忙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把二奶奶挪回正院子去,另外收拾了翠雲軒給二姑娘安置……”
采薇冷聲道:“我姐還病著呢,見不得風,挪回去就不用了,至於我,就守著我姐,省的那起子歹毒心腸的婦人再使壞,害了我姐的命還不知道呢?”
56進京城采薇再造東籬軒
采薇讓寶財從舅太爺的宅子裡再借了兩個婆子過來;人牙子那邊的丫頭帶過來,她親自挑揀了四個瞧著機靈的留了下來,另起了名字,分別是:春華,秋實;冬藏;夏清。
頭一樣讓她們明白;自己的主子是誰;若是背了主的下場怎樣;說明白了;交在四月手裡□著。
這個荒僻的小院子不過兩天,就收拾的甚為齊整乾淨了,屋裡的床帳被褥都換了一茬新的;炭火也換了最好的銀絲碳,大約妹妹來了,明薇也有了主心骨,病成那樣的人,吃了幾劑藥,緩了兩天,就見有了精神頭,不至於每日都昏沉沉的了,一天裡能有半天跟采薇說說話兒。
等她好轉了些,采薇才埋怨道:“都被那張氏母女欺負成這樣了,怎不早些送信回去,虧了四月機靈,不然,這條命搭上可真真不值了。”
明薇臉色一暗:“我總想著退一步海闊天空,橫豎上頭還有公婆呢,她就是再過分,也不敢怎樣,哪想到……”
采薇道:“你就是太好性兒,忘了有句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尤其張氏母女這樣的刁婦,更是恨不得騎到所有人頭上去的,你越忍,她越覺得你好欺負。”
明薇道:“張氏的孩子接著沒了兩個,那和尚來了又說是我克的,我……”采薇眉頭一豎:“姐,你越發糊塗了,那個郎中是得了張氏母女的好處,敬意來害你的,他們能找來郎中,難不成和尚就找不來了,再說孩子,張氏跟周子聰是近親,這樣的夫妻,懷上了孩子都有毛病,生不下來也尋常,即便生下來了,說不準就是個傻子,小產還便宜她了呢?”
明薇一驚:“你這話從哪裡聽來的?”采薇道:“還從哪裡聽來,這是真真的實話,她的孩子沒了,你往身上攬什麼罪過,你肚子裡孩子沒了,才改尋她的不是呢,這樣歹毒的婦人,說不準就是她使得壞也未可知。”
明薇臉色一白:“怎麼可能……”“怎麼不可能……姐,你別犯傻,她母女是安心要你死的,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值得可憐的,昨個我說讓你點個頭,就把那母女送衙門裡去問個人命官司,看她們倆以後還害人不害,你偏不依。”
明薇嘆口氣:“若依著你,在這京城可不都鬧開了,公公畢竟是個當官的,有頭有臉,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兒,以後怎樣在官場立足,張氏畢竟是周家長房的媳婦兒!”
采薇知道她姐還念著周子明的夫妻情分呢,采薇更清楚,明薇畢竟不是她,明薇是地道土生土長的古代女人,骨子裡有古代女人固有的觀念,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些很難改變,而且,這古代也沒有離婚,大不了和離,可也要明薇自己願意才行,她姐不樂意離開周家,難不成她能逼著她姐走嗎,既然不想走,那就得變強,雖不至於去害人,但防人的心也得有,在這樣的宅門裡,一味忍讓,只能讓人吃的骨頭都不剩了,指望周子明那個男人,還不如指望自己靠譜些。
采薇琢磨著,還得在京城這邊開買賣,就近守著點她姐,她姐這個性子,身旁沒孃家的人撐著不行,那張氏敢如此胡作非為,不就是仗著她娘是周府的姑太太,她是周伯升的親侄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