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論是我們的對話,還是我和阿德里安之間的信件都在格林德沃的監控之下。他聽到了我說的每一個字,也清楚地知道了,我是如何在意我們第一次時他的那些作為。他最近幾天不再把我關在臥室裡了,我被允許在書房裡看書消遣,也可以去嬰兒室看小克雷德曼,但仍然不准許離開老宅。他總是在旁邊默默地注視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可是我不想再去思考他究竟是什麼想法了。我努力過了,結果他暴怒地把我關起來。於是我就丟開不去想了,反正目前還死不了,就這樣混著。早晚有一天魔王殿下膩煩了,自己走開。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小克雷德曼就快一個月大了,他已經能看清周圍的東西,被鮮豔的顏色吸引,也會因為聽到聲音而轉頭去看。這孩子出生後一個星期就開始圓潤起來,不再皺皺巴巴的,變成了一個小天使。是的,真正的天使,陽光一樣燦爛的頭髮,天空一樣的眼眸,小巧的鼻子和粉嘟嘟的小嘴,吹彈可破的雪一樣的肌膚,肥嘟嘟的小手小腳總是揮舞著,有種異樣美麗的生命力。我覺得他的名字應該叫晴天。雖然他是在是像格林德沃,不過他的眼睛裡沒有那種陰霾和狠厲,清澈的眼睛,純潔得讓人心疼。我總是儘量多地呆在嬰兒房裡,坐在他的小床邊逗他玩,給他念故事和唱兒歌。雖然他現在聽不懂,但他顯然喜歡我的陪伴。而每次抱著他軟軟的小身體,我都覺得幸福。
格林德沃最近卻似乎很忙。自從上次阿德里安和茜茜來訪之後,他就經常不見人影。而只要他在我身邊,就什麼都不做,只盯著我看。那種能刺痛人的銳利視線讓人根本沒辦法忽視。可是對於什麼都做不了的我來說,儘量忽視他才是生存之道。
小克雷德曼滿月的這天,格林德沃決意要回德國去。跟他一起走的有全部的聖徒成員,小克雷德曼,照顧克雷德曼的保姆,還有我。我是被挾持的,算是行李。
被格林德沃抱在懷裡,拉著門鑰匙到了德國他的莊園,我不能說不驚慌。如果說在英國我還能有點底氣地和他抗爭,那麼到了德國,我就一點優勢都沒有。在這裡我任他捏扁搓圓,所以,這一刻我是全然無助的。
很快,我就被帶到一間臥室裡,所有的人員都離開了,只留下我們兩個人。他走過來,面對面地抱住我,親親我的唇角,“我的小雷爾,我們到家了。這裡是我的臥室,以後也是你的。嬰兒室在那扇門後面,是不是很方便?你先休息一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等一下聖徒和格林德沃家族的成員都要來覲見,我要宣佈小克雷德曼的身份。我去做準備,你乖乖的。”他又親了親我的額頭,然後轉身離開了。他囑咐守在門口的兩個聖徒成員,好好照顧我,如果有什麼需要儘量滿足我。
我有點不知所措,這是他的臥室,也是我的?也就是說他要繼續和我住在一個房間。之前我們明明在冷戰,是怎麼就跳到這種狀態?從回到德國的這一刻,他似乎一下子做回了那個強勢而優雅的魔王,不再陰沉著臉沉默地看著我,也不再低著頭想心事。他想要做什麼?我忐忑地在沙發上坐下來,望著窗外的黑森林。德國的森林有一種特有的陰沉,像是德國人刻板的性格。無論他打算做什麼,我只希望他不要再強迫我一次。
晚上的宴會非常盛大,我被聖徒的一個成員“幫”著,換上了非常華麗的禮服,參加了這次宴會。與其說是宴會,不如說這是一個儀式,聖徒將在這個儀式中被正式引薦給他們未來的主人,而格林德沃家族的成員們則第一次見到他們的家主繼承人。我被要求抱著小克雷德曼,從大廳入口處走進去,一直到魔王殿下身前,然後把孩子交到他手裡。
說實話,我不想要讓孩子繼承這麼多沉重的頭銜,無論是聖徒的王儲還是格林德沃家族的繼承人都是一種沉重的負擔。在這個孩子的成長中會像兩座大山一樣壓迫著他。當年的小天狼星就是因為這樣的壓迫而離經叛道地作出了那麼多荒唐的事情,而布萊克家族瘋狂的特質也流淌在我的血液中,我很怕這孩子繼承了小天狼星的叛逆,如果是那樣,我寧願他像格林德沃多一點。
我抱著小克雷德曼,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慢慢地走向那個高高在上的王者。我想要落荒而逃,但理智讓我繼續向前邁步。那些注視著我的目光,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不屑的,有厭惡的,有希翼的,有審視的,有憤恨的,有怨毒的。是的,格林德沃的獨子,聖徒未來的主人,格林德沃的下任家主,這意味著這孩子在一個月大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德國魔法界的最頂端,王位正等著他。這樣顯赫的地位,帶給他的不僅僅是權力、金錢、名譽、地位,還有很多我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