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般的怒聲,從座椅上站起來,用拳頭狠狠地砸著辦公桌,“蘇蘇,我不在乎!我告訴你,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不想知道他是誰?”
“蘇蘇,我不想,我真的不在乎。”餘牧的聲音變成了懇求,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一手支著桌子,似乎在給自己支撐的力量,哽聲說,“蘇蘇,我們兩平了,就當做以前什麼都沒有發生,忘記以前,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我不在乎,我一點都不在乎。如果你忘不了這些事,我陪你去全世界旅遊,我陪你一起忘記過去……”
蘇好用手指彈了彈眼角的淚,語氣依舊平靜,“餘牧,你知道阿波羅和西比爾的故事吧?西比爾為了永生,和阿波羅一夜纏綿。最後西比爾永生了,當孩子們問她最想要什麼的時候,西比爾卻說,她想死。固執的結局,不會是好的。你如果堅持的話,我會和西比爾一樣——活著等死。”
蘇好說:“我想離開你,去尋找我新的幸福。”
蘇好了解餘牧,他是知進退的人,也是不捨傷害她的人,即使他是傷害她最深的人,且用著世上最可笑的藉口。
可她相信,餘牧會籤那份離婚協議書。
蘇好輕撥出了一口氣。無疑,當她說出那句“我和別的男人上床了”的時候,有種快感,很解氣,很暗爽。就像是特意拿這話氣他一樣。扯平了,就當做真的扯平了。
按著心臟抽痛的位置,愛與不愛,都只能這樣了。
掛了電話後,蘇好扯開被單,去沐浴洗漱。不止臥室被清理過,就連本應該髒亂的浴室也被清理過。
蘇好頭痛地揉了揉腦袋,這到底算不算是酒後亂%性呢。許久,也沒給出自己答案。換好床頭櫃上準備的洗衣服,下樓。
一樓依舊有悠揚的古箏聲,浙派的《高山流水》,箏曲壯闊激揚,如同看到了涓涓細流和浩瀚江河,以及綿延山脈和飄渺山峰。蕩氣迴腸。
有侍者在樓下對蘇好彎腰行禮,蘇好露出笑意,讚道,“你們這的曲子總是這麼有意境。”
“是,都是老闆的要求。”
“你們老闆很有品味。”蘇好說,“我想下山,麻煩幫我準備一輛車,可以嗎?”
“是,車早已經準備好了。”
服務真周到啊,蘇好邊想,邊抬腳向竹門外走去。卻在走了兩步後,腳步一頓,轉身問道,“你們老闆姓什麼?”
“是,姓貝。”
蘇好了然。想起第一次和貝亦銘來這山上,石拱門上的天書梵文,貝亦銘輕鬆的解釋著——hetupratyaya…sa?nipāta,因緣和合。
當時她還當他有多博學,原是這都是他的產業。可能都是他叫人刻上去的,他怎會不瞭解。
梵文——因緣和合?
蘇好無語的皺了會兒眉,拿出手機撥打貝亦銘的電話,這次不是關機了,嘟嘟聲響了好一會兒。卻依舊沒人接。再打,又變成了關機。
蘇好:“……”
蘇好低聲咒罵:“叫你裝大爺。”蘇好也關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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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好再回家時,高玄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手裡抱著本應該坐在沙發上的玩具狗熊。蘇好瞥了一眼,正演廣告,就要過去和他談談。
高玄瞟了她一眼,皺眉問:“哪來的衣服?”
蘇好一個心虛,攏了攏披肩,停在屏風旁,沒再走近。笑著回答:“小鳥的,我剛從小鳥那回來。”
高玄面無表情的指了指家裡的座駕:“小鳥剛打電話來問你。”
蘇好一愣,緊忙補謊:“她又跑哪去瘋去了吧,怪不得我剛才去她家沒找到她呢,我回頭給她個電話再問問。”
高玄對她眯起了眼睛,忽然詭異一笑,幽幽地捋了捋壓根不存在的長鬍子:“我騙你的。”
蘇好:“……”
蘇好瞪了高玄一眼,就往樓上走,心想你個老狐狸肯定是知道自己去哪了,還裝什麼裝啊。本來還想和你談談的,不談了,你就一個人抱著電視玩吧。
高玄看著蘇好的背,又高聲問:“協議書擬好了,什麼時候用?”
蘇好頭也不回的擺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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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好自己都沒有想到,她回家後的第一件事,是去洗手間取回被她扔了的盒子。
開啟後,蘇好對著盒子裡的東西,發呆。
是雲錦禮服。新娘禮服。
在蕭若飛的別墅裡看到過一次。在她被餘牧帶上樓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