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憤,憂傷而不怨恚,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指著紙上的紅字說道:“母后,這是兒臣在替你恕罪的。”
韋氏聽了一怒,可看到紙上血紅的字跡,就想到那一天在李顯嘴中吐出的鮮血,她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實際上這段時間,她經常做著惡夢。
未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如果殺了其他人,也無所謂,主要是李顯。在李顯活著的時候,韋氏認為李顯有負於他,實際上找理由,使自己能殺害李顯的勇氣與膽量。但死後,也想到李顯的好處,覺得心中虧欠。
以至她不顧外面的輿論,這段時間將武延秀每天晚上召進皇宮,陪她就寢,這與她的身體需求無關,主要就是為她在夜間壯膽的。
不過她終是心智異常之人,很快鎮靜下來,說道:“裹兒,孤只想說一句,這只是一個巧合,每一個皇帝不是象你大母那樣長壽的。太宗也只是活了五十歲,高宗六十出頭,再觀漢朝幾十位皇帝,有的壯年就因病駕崩。如果按照你的推理,那豈不都是人謀殺的。就算漢朝短祚的皇帝是人謀殺的,試問誰敢謀害太宗皇上?”
李裹兒沒有回答,但她心情十分激盪。
因此在寫“波”字時,沒有注意。
字帖上的波字猶為精妙,…水斜斜拉開,皮字上豎連著又字,但變成了一個直彎鉤加一撇,意擬行書,不流半點鋒芒,這一變化使這個波字情趣橫生。
可是李裹兒又恢復了以前那種寫法,一豎加上一個又字,工工整整,秀媚都有了,可沒有了情趣古拙之意。
韋氏接著說道:“孤再問你,就算孤想謀害皇上,此等機密大事,就是韋家幾位相公,孤也不會透露半份,是誰嚼了舌根,對你說這句話的?”
這也是她前來的另一個目標,當時李顯健在,她不知道是誰向李裹兒透露這個訊息的。可沒有敢細察下去,因此急忙將李裹兒身邊服侍的幾十個太監宮女處死。然後將李裹兒禁閉起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引起李顯的注意。
但現在塵埃落定,此事如果有可能,最好還是查出來。
憑藉那些太監與宮女,是沒有這份眼力,猜測出自己有可能動手的。
她現在心中有兩個懷疑物件,第一是李旦父子與太平公主預算出來的,因此借李裹兒之嘴,向李顯提個醒。他們都有這個機會,可是韋氏還有一點想不明白。實際上李顯之死,對他們同樣有好處,李顯不死,他們也沒有機會謀奪這個天下。
不過也不好說,也許他們現在還沒有準備好,所以希望自己暫時不要動手。
如果是這個原因,她都不用擔心,因為只是猜測,沒有證據。
第二個懷疑物件,那就是被她毒死的兩人,馬秦客與楊均。他們替自己準備了毒藥,也許會想到自己殺人滅口。為了防備,他們悄悄留下什麼證據。
如果這個可能是事實的話,自己倒要小心了。
說完後,她仔細地看著李裹兒的臉色。
但她並沒有看出異樣來,韋氏心中後悔,早知如此,不如當初留下幾個活口,看一看那段時間有什麼人與李裹兒接觸的。
無可奈何,她只好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韋氏又說道:“裹兒,孤前幾天派了欽差到靈州,向王畫宣旨,授予他輔國大將軍加光祿大夫之職。”
這一句,終於引起了李裹兒的注意,她有些愕然地看著母親,作為公主,這兩項職位的高低,她是知道的。以前為了王畫爭取利益,她與自己父母多次發生爭執。
然而結果都沒有讓她如意。事實上她也知道這只是她的理想,王畫年齡太年青了,這個年齡成了王畫的掣肘。
沒有想到自己母親居然有這個魄力。
可隨後她就明白母親的用意,是想換取王畫的支援。
因此,李裹兒黛眉微蹙,只是冷哼一聲。
韋氏還不以為意,不過心中逐漸厭惡開始比喜歡佔據上風。可她城府極深,臉上沒有半點流露,繼續說道:“另外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將你們的親事定落下來。”
李裹兒臉上露出譏誚,依然沒有作聲。
韋氏心中更加厭惡了。
她意味深長地說道:“武家多次請求孤將你下嫁給武延秀。你們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孤現在心中也無法考慮清楚。武家名門後代,太后外戚之家。子弟眾多,如得武家的支援,孤無疑又增加了一份拱衛國家安全的力量。可如果將你下嫁給武延秀,又不知道你自己有什麼感受。或者下嫁給王畫,但王畫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