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曾經在《北史-藝術列傳》讀過裡面的記載,“綦毋懷文造宿鐵刀,其法燒生鐵精,以重柔鋌,數宿則成鋼。以柔鐵為刀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斬甲過三十札。”
只是呂布絕對不可能把這個實情告知鄭渾,便詭言道:“我之前跟隨幷州刺史丁原大人前去征伐鮮卑時曾得一書簡,裡面記載了鮮卑人鍊鋼之法,似是如此模樣,不過那書簡已經殘破,被我丟棄。”那個綦毋懷文似乎是鮮卑人吧。
鄭渾聽呂布這麼一說,很失望地說道:“本來我想看看那書簡裡對灌鋼之法的詳細記載,卻已殘破,真是可惜,看來我只能自行摸索了。”
呂布笑道:“以文公之精益求精,必能摸索出更好的鍊鋼之法。”
鄭渾又向呂布一拜:“精益求精?!我以奉先公此言自勉,必定為奉先公獻上更為精妙的鍊鋼之法。”
呂布沉聲道:“不只是鍊鋼之法,更有諸般兵器製造之法,比如連弩,比如投石車,比如火藥,比如火油,這些都須文公為我主持。文公既無官職在身,不如入我幕府,為鎮北將軍麾下軍械曹,負責所有軍械打造。”
鄭渾望了已經走遠的鄭泰,眼神裡略有猶豫:“鄭渾還是想如同兄長一般,被舉薦孝廉登入朝堂,不想終日與鐵器為伍。”
呂布看鄭渾的猶豫神態,便笑道:“文公之才,與乃兄不同,何必捨己之長,而取己之短!”
說到這裡,呂布壓低聲音,給鄭渾一個定心丸:“文公可知,我大漢制度,實權不在三公,亦不在九卿,而在尚書檯,三公若不領錄尚書事,便如同擺設。我欲建議太后和天子調整尚書職位,預設六部,其中一部設為工部,我心目中的工部尚書非文公莫屬,奈何你年幼資淺,可先為我鎮北將軍軍械曹,等六部齊備後再轉入其中兼領郎中,繼而遷侍郎,後遷尚書之位,如此便和乃兄鄭泰並駕齊驅,不知文公意下如何?”
第106章董卓進洛陽
鄭渾從兄長鄭泰那裡得知呂布如今是太后和天子面前的寵臣,是這次移駕鄴城另立中央的主謀,雖然官職不甚高,卻手握兵權,乃新朝廷第一權臣,只要他一句話,自己絕對能擺脫白身,他這樣的大人物不會輕許諾言,只要自己追隨著他,那工部尚書之位遲早是自己的,兄長鄭泰一向看不起自己做的事情,可他還不是要跟自己平起平坐,想到這裡,鄭渾胸中泛起快意和激動,連忙向呂布叩謝:“鄭渾願為將軍盡犬馬之勞,雖肝腦塗地,亦在所不辭。”
呂布連忙把鄭渾扶起:“如今人多嘴雜,不宜多敘,我們以後再慢慢商議如何大鍊鋼鐵。”
鄭渾會意,退到一邊。
呂布又和黃琬、馬日磾等大大小小的同朝官員寒暄一番,然後結束了拜師禮,前去覲見何太后和少帝劉辯。
何太后自是冠冕堂皇地勉勵了呂布一番,說要好好跟隨盧植大人學習儒道兵法,要在百尺高杆上更進一步。
少帝劉辯在船艙裡悶得發慌,非要讓呂布帶著他去一樓甲板上看看黃河洶湧澎湃的氣勢,被何太后喝止。
覲見太后和少帝完畢後,呂布又被盧植邀去前去議事,楊彪和黃琬二人已經堅定了輔佐少帝劉辯的決心,便急不可耐地商議日後的方針大計。
跟這些老傢伙一起探討國家大事時,呂布不好拿出交椅讓這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們坐,只能如跪針氈一樣地跪坐在那裡,目不斜視,屏氣凝神,規規矩矩的,一動也不動。
盧植等人看了甚為驚奇,他們原來以為呂布自邊地來,素無教化,應該是不懂禮儀,坐姿歪歪扭扭的,誰知道呂布坐得比他們這些碩儒還要規矩三分,不由得刮目相看。
呂布卻在心裡感慨,沒辦法,現在哥們威望尚輕,無法服眾,還需要仰仗你們這些老傢伙了,只好在你們面前表演得好一點了。
盧植悽惶地說道:“接到傳報,亂賊董卓已經領兵進入洛陽,西涼賊兵已經控制皇宮,陳留王也被董卓控制。”
眾人盡皆大驚失色,唯有呂布一臉鎮定,因為這個情報是他先得知,皇家密探總使步梵已經飛馬傳書過來,告訴了事情的經過。
就在呂布大軍剛從小平津大營撤離,董卓那邊的軍師李儒就看出洛陽城的空虛,對董卓說:“父親,看呂布此前的架勢,往洛陽西門增兵數千,往皇宮增兵數千,往北門增兵數千,絕對有詐,他麾下幷州人馬才八千人,往那幾個地方都增了兵,他自己還剩下多少兵馬,呂布向來私心自用,必定不會心甘情願把兵馬交給朝廷,孩兒料定呂布明是增兵,暗是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