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死灰一直呆坐在那裡的王氏陡然傾斜了身子,風無雙已經跑到她的身旁。屋內所有人皆是一片茫然,那一刻彷彿所有人都被靜止了一般。好像沉默了百年的時光,待在王氏身旁的老媽子猛地跪下——“不是我做的,夫人一直坐在這裡……五小姐?是你……”
話沒說完,風珏茗身邊的翠竹一巴掌打了過去:“老妖婆,我家少奶奶一直坐在少爺身旁,你莫要血口噴人!”
此時,屋內猛然眾人回神。王氏的雙眼瞪大,眼眶迸裂,嘴角,鼻孔,耳朵,雙眼,七竅中血不住流淌,死相極慘,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只有風無雙撕心裂肺地哭喊。
接二連三的突變,讓風書權也受不住了。風珏茗倒是從最初的驚慌穩下神來——王氏似乎是中了什麼厲害的暗器,中毒而亡!可是,她手中暗藏的銀針還沒有射出,到底是誰殺了王氏?
王氏的死眾人看得真切,就算想要賴在風珏茗身上,可風珏茗與王氏隔著好幾個人,她只是坐在霍白安身邊,連手都沒有動過。但王氏就是那樣死了……死的,莫名其妙。
蘇氏掩面看著那一幕,雖然這不是她所預期的效果,但最終目的是一樣的。霍白安淡淡朝她掃了一眼。蘇氏一驚,心底升出一絲異樣的恐懼,那是怎麼樣的眼神,透著如此的寒氣……
“王氏作惡多端,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因果輪迴,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如今不過是王氏這惡婦的時候到了而已。”霍白安站起身,從袖中拿出一紙條約。
“忠義伯,我想現在在風府裡,能夠算得上是小五親人的人已經沒有了。不如就斷今天絕了父女關係吧。”
“你——”此時,風書權已從王氏的震驚中回過神,“你這無知豎子,有你這樣挑唆……”
霍白安眼神凌然,竟然讓風書權一時間不知該往下繼續說什麼。霍白安冷笑:“將小五嫁給將軍府,無非是拉將軍府做個靠山。現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將軍府是永遠不會和你忠義伯府聯手的。既然如此,小五這個女兒對你來說還有什麼用處呢?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裡。你作為一個父親,為了自己的名聲,不顧妻兒死活,這樣一個男人還有資格為人父嗎?既然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那就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的我們的獨木橋。生老病死,再無關聯!”
早就到了撕破臉皮的地步了,繼續維持這名義上的父女關係也了無意義。而且自從霍忠這次勝仗而歸,已經功高震主!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命運離將軍府也不會太遠。
風書權權衡再三,終是在那斷絕父女關係的公文上籤了字。
這一年,風珏茗與忠義伯府再無瓜葛。
這一年,風珏茗將母親的牌位請回了霍府裡的祠堂供奉。
這一年,忠義伯府因王氏之死,害怕風珏茗繼續報復,全府加強了戒備,風書權甚至花了大價錢從江湖中請來好手,給他看家護院。風珏茗幾次試探,皆無功而返。
這一年的寒冬,過的很快。
風無雙在早春寒意未散時嫁到了京城。而太子,也在早春時登基,成了新帝。
“我聽說,你可是收到了新帝的親手密信啊。”
茶樓裡,蕭長風依舊是那副風流的模樣,靜靜注視著對面之人。
“是啊,他給我在翰林院謀了一個職位,讓我今年三月就去述職。”
蕭長頗具風玩味地叩擊桌面:“那你……打算怎麼辦呢?聖旨過幾天就要下了。”
霍白安也笑了笑:“蕭頭領,這種朝中機密你就這麼對一個外人說出來了,當心你的腦袋!”
蕭長風湊近了些,擺擺手:“外人嗎……你不是我妹夫麼?”
霍白安微微怔住,雖說在王氏死後蕭長風便表明了身份——但還是有些尷尬。
當年許氏的第二的孩子,並不是死嬰,而是被王氏命產婆掉了包。那產婆於心不忍,便將這孩子賣給了一處外省的人家,並將許氏留給孩子的半月玉佩也一同塞進了嬰兒的襁褓之中,那嬰兒便是蕭長風……一年災荒,養父養母死於逃荒之中,而他在奄奄一息時遇到了當時的內衛統領,他未來的師父蕭一鳴。改了姓氏跟隨師父習武,唯一能夠尋找身世的線索便是那塊半月玉佩。同樣的玉佩,風珏茗身上也有一塊。
蕭長風到底是怎樣透過玉佩找到風珏茗的,誰也不得而知,任由別人怎麼追問,他彷彿沒聽見一樣就是不說。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當日王氏之死便是死在了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