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書權見風珏茗這次是有備而來,但風無雙要出嫁了,王氏怎麼說也是她的生母,如果是在檔口出了什麼岔子。風書權打定了主意,便道:“有什麼事跟我也一樣。”
風珏茗一笑:“好啊,那我可說了。我娘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兇手就是王氏!”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有人震驚,有人竊喜,但更多的人則是茫然……
“你信或不信都隨你,現在可以讓王氏出來了吧。如果你不讓的話,那我只能覺得你們做賊心虛了!”
蘇氏冷眼瞧著這齣好戲,風書權沒有叫人不代表她不會去叫。這場好戲,少了王氏又怎麼能演下去。差不多也該她吹吹耳旁風了:“老爺,此事事關重要,還是請大夫人出來當面與五小姐交談,您看——”
“請夫人來!”風書權重重嘆口氣——又要出什麼么蛾子了!
去請王氏的丫鬟和老媽子自然是蘇氏身邊的人,並沒有告訴王氏內幕,只是道老爺要與她商量無雙的婚事。
王氏心裡喜悅,急急趕來,見到的卻是風珏茗陰冷的笑容。
“你……”王氏一驚,心中升出一種股莫名的恐懼。
風珏茗一步一步朝她走近,不發一言,王氏竟被她逼迫地慌張跌進椅子裡,只能斷斷續續說道:“你……你要做什麼?”
“這個女人——”風珏茗憤怒地指著他,對著風書權吼道:“她不配做一個母親,她更加不配做一個人!她利用府裡胡氏的虛榮之心,在我孃的安胎藥中下毒,那熬藥的婆子不忍心,毒藥的劑量下的非常少,最後給我娘服了解藥。可縱使如此,那毒藥促使我娘腹中胎兒早產。是她——害死了我娘!”
無法再忍受!無法再委屈下去!十六年來的誤會,心酸,風珏茗只想在這一刻統統發洩出來。雖然沒有證據,縱使只有胡氏這一個人證,她也不想再看到王氏還能如此心安理得的活在這世間!
她抬手指著王氏,全身因憤怒而顫抖,她無法想象自己孃親死去的模樣,她也無法知道姐姐風朗玥失去孃親時的悲痛!只因為那榮華富貴,只是為了那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名利地位,就讓這些人合謀殺了一個無辜的女人!
“不……我沒有!”王氏矢口否認,“我……”只是,她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縱使想要反駁,卻發現無處開口。
“你……”風書權早已被風珏茗的一番話轟的六神無主,完全無法接受她所說的話:“你……說這些有何憑證?”
霍白安將風珏茗拉回來,此時的她已經被憤怒佔據了全部的理智。霍白安靜靜將屋內風府的人掃了一圈,淡淡開口:“當年參與投毒謀殺大夫人許氏的胡氏現在就在寧州城,此為人證之一;王氏投毒所用之藥乃城郊道觀朱道婆提供的,此為人證之二;雖然時間久遠物證已經難尋,但憑此二人就可以得知當年的全部實情。內子已經嫁到我將軍府來,她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去誣陷王氏。”霍白安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氏身上。
王氏臉色已如死灰,風書權正要發話,門外風無雙的聲音及時傳來——“老爺——”
是啊,這個時候如果風無雙的生母出了意外,那麼風府與吳家的聯姻就會付之一炬!風書權腦中轉的飛快,風珏茗見他又是那副權衡利弊的模樣,心中一陣酸苦——府中人都說,風書權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就是她的孃親許氏,因為她的出生導致許氏身亡,所以她才不受風書權待見。大家都是這麼說的,她也一直這麼認為,可是今天——
原來,髮妻的生死也敵不過他自己的官運亨通!
“事情至此,我只有一個要求——把王氏交給官府,讓官府發落!”風珏茗做出最後的讓步。風書權抬眸看著她,神情哀婉,“茗兒,死者已矣,在這樣苦苦糾纏你娘也不會活過來啊。爹爹年紀大了,我忠義伯府……家醜不可外揚啊!!!”
“爹爹!”風珏茗大聲尖叫,眼中的淚水就那樣大滴大滴的落下,漸漸的淚水止住卻是換上了猖狂的笑意,那笑意似乎在嘲諷了一切,悽楚中透著絕望。她緩緩走回來,對著霍白安道:“看到了吧,這就是風府,這就是他們的做法!我早就說過,就算告訴他們真相,也不會怎樣……呵呵呵,家醜不可外揚。這樣的一個家,從骨子裡就爛透了!”
霍白安冷眼看著風書權——這個官欲燻心的人,為了顧及顏面果真什麼都可以不顧了嗎?來之前,他還對這個一家之長抱有一絲幻想,看來,對於風府還是小五瞭解的更加透徹。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