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如此,那隻赤鱬卻真算得上敖閏的心腹。
“可不是那隻油嘴滑舌的傢伙。”白澤輕笑。“他看來在岸邊埋伏了很久,就等我吃閉門羹呢。”
白澤從袖中拿出一個東西。“那金面赤鱬把自己扮成了個漁夫模樣,把這個給了我。說是敖閏叫他來求我。”
敖光接過白澤遞過來的東西。
這是一把團扇,雪白如霜的扇面上繪製一枝落英繽紛的紅梅和梅樹下的一方石桌,桌下寥寥幾筆勾出一隻趴臥著的花貓。
扇子做得很講究,但即便那絲絡打得再怎麼精緻,畫工再怎麼精緻,也只是一把團扇而已。
不過敖光一看到扇子,卻是明白了大半。
“打回我拜帖的,怕是龍後吧?”白澤輕笑。西海龍王敖閏的一些小毛病所有的神仙都知道。“赤鱬只和我說把這個交給你,我算是把東西帶到了。我把碧葫蘆給了你的小豬,取你一些水精不為過吧?”
“你雖然把碧葫蘆給了吉祥,卻把麻煩給了我。”
“這是你弟弟給你的。”白澤急忙撇清關係。“句芒還在等著用水精呢。”
敖光嘆了口氣,吩咐宮婢把團扇接下。“我讓九蒙帶你去取。”
……………………
水精是每當月圓的時候,在月亮倒影在海面的地方放上光亮潔淨的水晶瓶,瓶裡盛上最純粹的海水,月光精華會照進海底,被瓷瓶盡數吸納,在瓶壁中凝成水滴和海水相融,帶有海中濃郁生氣,有避邪去汙和生肌拔毒的效果。
句芒取水精擦拭扶桑,能讓損毀的地方恢復得更快些。
因為要迎接白澤,九蒙換下了平時的衣裳,改成更莊重華麗的樣式,淺灰色鑲深藍色寬邊的長袍,薑黃色的鑲玉寬腰帶系得原本就細瘦的九蒙走起路來更是纖長。
白澤覺得淺灰色把九蒙的面板襯得很好,大概是長年呆在海底的緣故,九蒙的面板是淡淡的象牙白色。可惜九蒙今天的衣服做成了寬邊立領的樣式,從後面看不到多少露出的脖子。
而且除了在前面帶路的九蒙,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宮婢,於是白澤只好改為專心的盯著九蒙的腰看。
和他這種活了上萬年的老神仙不一樣,九蒙不管是身姿還是步伐都顯得很年輕,走起路來那……【吡——】讓白澤看得幾乎他什麼時候停了下來都不知道。
九蒙從頭到尾都不曾抬起頭過,把白澤帶到了一個回形偏殿內。
這幾乎是一個空殿,只在正中間挖了一個方形大水池,池邊是雕砌精美的白玉圍欄,圍欄裡只有一池散發出盈盈微光的水。
池子看起來深不見底,池中間一座小小假山,上面鑲嵌著一面鏡子。
“都說敖家兄弟個個財大氣粗,今天才算是見識到了。”白澤輕笑。
一小瓶就能讓神木扶桑的傷處煥發生機,多少神仙妖怪都視為寶物的水精在東海居然多得裝滿了一個池子。
虧得他每次去找敖閏拿都是一點點——即使水精離了海底不易儲存,白澤還是覺得之前敖閏小氣了。
一個宮婢挑了一根長長的銀鉤,鉤尖上掛著一個小瓷瓶,九蒙接過,輕巧地舀了一瓶子上來。
……白澤看著被恭敬奉上,只有半個巴掌大的小瓶子:“這裡有滿滿一大池子,只裝這麼一個小瓶子實在不能顯示東海的氣派。”
“九蒙挑的是沉澱在池底的老水精,是這個池子的精華所在。”九蒙不卑不亢地回答。
得,池子是他們家的,即使九蒙隨口胡謅,白澤也不能反駁。
人家都把寶貝里的‘精華’都拿出來了,誰都不好再嫌瓶子小了。
白澤指尖一挑,就把九蒙手裡的瓷瓶拿了起來,收手的時候手指似是無意地輕輕劃過九蒙的掌心。
只是蜻蜓點水的碰觸,卻讓九蒙驚得差點跳起來,像是被紮了手般猛地一縮。
這個動靜大得就連兩個小宮婢的看了過來。
白澤無辜地看向九蒙。
九蒙反應過來,為了掩飾失態,連忙垂頭表示要派人恭送白澤出海。
白澤收回放在九蒙耳尖的目光:“原來東海是這樣打發客人的,隨便派個小蝦小蟹應付就完事。”
九蒙咬了咬牙。“……九蒙自然一同恭送。”
白澤滿意了,仰著下巴端足架子。“我就不再過去同敖光道別了,擺開出海的水路吧。”
第十六章
有個巧手的宮婢拿了棗紅的絲絡在碧葫蘆中間打了一個小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