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小路疼得哭叫,不免有些心軟。
“娃娃在我家裡,我去取了還你!”貝小路喊叫。
“你別亂動,不然肉會被扯爛吶。”衛靖掏出八手,抓過貝小路的手,只覺得貝小路的手柔若無骨,滑嫩可愛,食指處夾了個夾子,邊緣紅了一圈,衛靖扳出了八手尖錐,在鐵夾子中央挑撥一陣,將夾子連結彈簧的橫杆推出,夾子這才解體落下,只見到貝小路的食指淤青,上頭還有一個破洞,淌出血來,其實夾子上有尖刺是真的,但是卻沒有倒勾,不過夾子設計狠毒,尾端全然沒有出力扳動之處,非得將夾子解體才會鬆脫落手。
“這又是什麼?”貝小路拭去眼淚,這才發覺左手上鎖了個小銬,想必是衛靖趁著替她解夾子時,趁機銬上的,氣得大罵:“你又玩什麼花樣?”
衛靖嘻嘻笑著,說:“我怕你說話不算話,用手銬鎖著你,晚上咱們便在前頭的多馬車驛站見。你帶娃娃來,我幫你解開手銬。我知道你是飛賊,開鎖難不倒你,所以我特地在銬子裡頭埋藏機關,要用專用的鑰匙來開。否則開鎖時出了差錯,十幾支尖刺會刺進你手腕裡,剛剛很疼吧,要學著教訓!”衛靖得意說著,手上還晃動著一柄奇形怪狀的“鑰匙”,方才輸錢的一股怨氣,總算都發洩出來了。他想想又說:“嗯,你來時順便帶幾個大饅頭,啊……算了,還是不要……”他想起自己輸光了錢,便連乘坐多馬車的車錢都沒了,向貝小路要些饅頭或許能夠一路走回小原村,但又想貝小路必定要在饅頭裡動手腳,那便算了。
貝小路看看手銬,只見上頭還懸著塊小牌,上頭寫著“我是臭賊”四個字,氣得俏臉通紅,但聽衛靖說手銬上還有十幾支尖刺,方才椎心刺痛的感覺還餘悸猷存,也不敢反駁什麼,只是嘟起嘴說:“今晚不成,娃娃在飛雪山莊,離這裡挺遠。現下我還要趕去蛇守村辦一件事,需要一柄銳利小刀,你將小刀借我,我便回去取娃娃還你。”
“還跟我談條件,你不想解開手銬了嗎?”衛靖怒叱,轉念一想,有了主意,說:“這樣好了,我可以借你八手。條件是你借我賭本,幫我賭錢,替我將輸的錢贏回來,如何?”
衛靖本來寶愛八手,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才能將爹爹的錢給贏回來。
“可以,但我不想帶著這玩意兒去玩牌,你替我取下,我去替你贏錢。”
“你這個賊,我取下手銬你便逃了!”
“我又怎麼知道替你贏回錢,你會不會直接跑了!”
兩人僵持一陣,總算各自讓步,做出了結論。
“好吧,你和我一同去蛇守村,我當場向你借小刀用,事成之後,我便替你將錢贏回來。回到市中心之後,我便帶你上飛雪山莊外頭,要奶奶親自將你的娃娃帶出來還你,你便替我解開手銬,這樣沒問題了吧。”
衛靖想了想,只覺得這辦法是最穩固的了,自己此時連搭乘多馬車的錢都沒有,用走的可不知要走上幾天。若是能將錢贏回來,便跟貝小路走一趟也無妨,貝小路的奶奶為人和藹,且公正,要是讓老奶奶做最後裁決,那也安心,便答:“這樣最好,從這兒到蛇守村有多遠?”
“蛇守村是個漁港小村,在海來市的海岸邊,得先過通天河到南岸去,加加減減起碼兩日車程。”貝小路無奈答著,往前頭驛站走,還補了一句:“一想到這趟行程還得帶只猴兒去,就心煩得很。”
“是啊,還有條狗呢!”衛靖哼了哼,領著阿喜跟在後頭。
兩人到了多馬車驛站,等了許久都等不著順路的馬車,貝小路心急,在巷腳隨手招了輛小車,也不理那車既小又破,車伕又是個年邁老頭。
兩人推推擠擠地上車,說明了方向,往目的地前進,貝小路倚在車邊看著外頭景色,衛靖用手臂枕著頭,手臂不小心壓著了貝小路麻花辮子,兩人又鬥了鬥嘴。衛靖鼻端不停聞到貝小路衣服頭髮上那花露香水,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些對不起那小原村的於雪姐姐。
馬車車伕是個年紀甚大的老頭,一會兒出聲勸阻兩人吵嘴,一會兒說起自己往日故事。天色漸漸昏黃,馬車逐漸向東。
第二集 第八章 霸王客棧
馬車小小的,老舊骯髒,幾根竹竿拉起一張泛黃發黑的帆布作頂,車體行進時不停地發出喀啦啦的聲響。甚至那拉車的也不是馬,而是一頭瘦弱老驢。這“老驢車”駕駛是個老得連聲音都聽不清楚的老頭。
“小妹妹,你方才說,你要上哪兒去吶?”老頭連連咳嗽,剛剛他賣力指著小車外頭那條金色耀眼的大河——通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