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我完了……”衛靖出了賭檔,頭也不回地走,正想和腳邊的阿喜傾訴些苦楚,突然發覺背後還跟著細碎的腳步聲,轉頭一看,竟是貝小路獨自一人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後,不由得又驚又氣,便站定腳步,等貝小路走近了,斥問著:“你跟著我做什麼?見老子我贏了錢,想要我分紅啊?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滾滾滾!”
“咦?這可奇了!”貝小路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
衛靖見貝小路露齒一笑,睫毛眼眸轉動,可愛至極,不免有些心蕩,但聽了她說話,可是和模樣天差地遠的尖酸毒辣了。
“我早就瞧見你啦,只見你撥了一疊錢去,又撥了一疊錢去,跟著像只猴兒似地跳,砸下幾張票子,全都沒啦!這叫贏錢嗎?這是猴兒國的骰子賭法嗎?怎麼跟人不一樣啊?”貝小路笑得兩隻辮子不住顫動,見到衛靖眼睛發紅,這才掩住了口,不再笑了。
“好,你笑夠了,我可以走了吧!”衛靖氣得頭皮發麻,胸口窒悶,只想趕緊離開,再也不要見著這損人不留餘地的丫頭。
“別走,我要向你借個東西!”貝小路一把抓住了衛靖胳臂。
衛靖先是一愣,又想起還沒向貝小路討娃娃,連忙轉身喝問:“我的娃娃是你偷走的吧,快還給我!”又突然覺得奇怪,問:“你剛剛說什麼?要向我借什麼?”
貝小路撥撥辮子,說:“你那柄小刀,我要你那柄小刀,有沒有帶在身上?快拿出來給我!”
“你說八手?”衛靖摸摸腰間,掏出八手,在貝小路眼前晃了晃,說:“你要我的八手幹嘛?我為什麼要借你?你快點將於雪姐姐做的娃娃還給我!”
貝小路笑嘻嘻地叉手說:“你這鄉巴佬懂什麼?我要幹一件大買賣,欠把稱手工具,你弄壞了我的‘龍骨鞭’,我瞧你那小刀挺利落的,想借來用用,快給我呀,土蛋!”
衛靖怒極反笑,罵著:“你沒睡醒呀,還是腦袋長蟲?你都是這樣向人借東西的?你這個臭賊,可以用偷的啊,何必向我借!”衛靖邊罵,大剌剌地將八手插在腰間錢袋裡,露出了大半截。
“因為我瞧你這隻潑猴發怒的樣子好笑得很,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去,你還當作是粗心搞丟了,當然要先和你打聲招呼,偷去小刀,你才會氣壞吧。”貝小路冷冷笑著,這麼說。
“好!我便不信掛在腰間的八手你能摸去,你靠近我就打你!”衛靖握緊拳頭,在貝小路面前晃盪兩下,哼了一聲,雙手交叉,轉身就走,腰間裝著八手的錢袋還隨著步伐搖擺。
貝小路盈盈一笑,大步跟在衛靖身後,走沒兩步,突地身子閃電般飛縱,已到了衛靖身後,衛靖連忙回身,腰間的錢袋早已經給摸去了。
“唉喲!”貝小路正得意地要舉起手上的錢袋,突然尖叫,張開了手,錢袋卻沒落下,而是晃呀晃地在貝小路的手指上擺動。
只見到貝小路食指上夾了個鐵夾子,那鐵夾子是縫在錢袋上的,還連結著一條細長的鐵煉。
拉著鐵煉另一端的,便是咧開了嘴笑的衛靖。原來這些時日,衛靖有時閒來無事,在老許鐵鋪裡東摸摸西瞧瞧,向老許討了些不要有用處的材料,東拚西湊,做了個小機關。
他記得那日被潘元打得暈頭轉向,錢袋差一點給搶走,又想海來市到處都是土匪惡霸,便將這機關逢縫在錢袋上。
衛靖聽貝小路向他借八手,便順著話語將八手放入錢袋裡,再出言激她來偷錢袋。這才讓貝小路中計,手指給縫在袋口上的鐵夾子夾得正著。
“痛呀,好痛呀!這是什麼,快拿下來!”貝小路只覺得手指痛極,眼淚都落了下來,伸手就要扯下鐵夾子,只輕輕一扯,更覺得指尖刺痛難耐。
“別傻了,丫頭。你沒釣過魚嗎?夾子上有尖刺,尖刺上有倒勾,你胡亂扯,小心將手指扯爛了。”衛靖哈哈笑著說。
貝小路可嚇壞了,氣得哭罵:“你竟然在鐵夾上安了魚鉤,騙我來偷,你好狠毒啊,啊呀,好痛啊!”
“你還不還我娃娃?”衛靖冷冷說著,將鎖煉倒轉,那鎖煉另一端竟是個小手銬。
“那個破爛娃娃有什麼好希罕的,我還你就是了……快取下夾子,嗚嗚……”貝小路嗚咽哭著,十指連心,指頭上給刺了尖刺,痛得六神無主,先前在賭檔中大殺四方的模樣,調侃衛靖時的得意神情,一下子全飛到九霄雲外,此時的她,便如同尋常女娃被人欺負時,胡亂哭叫著。
“快將娃娃拿出來啊!”衛靖催促著,這機關是他造的,知道那彈簧勁道強,且夾子上頭有尖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