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恭敬地領著白慕筱去了三皇子的書房。
書房的門緊閉著,聽小勵子說,三皇子已經好幾日沒有從裡面出來了,也不許任何人進去。
白慕筱徑直退開了門,只看到書房裡一片狼藉,而韓凌賦則呆坐在書案後面,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她。
白慕筱走進了書房,門又一次緊緊地關上,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十二月二十一,呂文濯認了罪,承認自己當年與燕王勾結,意圖逼宮,並表示,三皇子韓凌賦因在無意中拿到了他的把柄,自己無奈才與他合作,藉著前朝餘孽一案攪亂朝局,結黨營私。
呂文濯的供詞中其實有頗多不詳,比如,為何要構陷兵部尚書和安逸侯等人。
但皇帝已經不想再查了,若是再查下去,萬一查出自己兒子聯合百越,通敵叛國,只怕連自己都保不住他。
皇帝雖然是帝王,但也是一位父親,他再惱韓凌賦,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沒有好下場。
既然呂文濯已經認了,那麼皇帝也毫不客氣的把所有的罪名統統歸到他的身上,御筆一揮,定下了呂文濯斬,呂家滿門抄斬,年後處決。
十二月二十三,兵部尚書等人被聖旨無罪開釋。
蓋櫃定論,哪怕還有不少人心裡還有不少疑問,但也沒有人不開眼的去提,能夠安安穩穩的躲過這場風波就好。
籠罩在王都上的陰雲終於漸漸散去了。
十二月二十五,這一日,天空陰沉沉的。
在距離王都幾里的西山崗,這裡人煙稀少,到處都是墓地,一眼望去,漫山的石碑和柏樹影影綽綽,看得人不寒而慄。
一個年輕的白衣公子圍著厚厚的狐毛斗篷步行於山野之間。他身旁跟著一個同樣一身白衣的小廝,只是那小廝身上只穿了單薄的秋衣,卻行動自若,臉色紅潤,好像此刻並非寒冷的臘月。
兩人不疾不徐地前行,都是面無表情,最終爬到了山崗頂部,在一塊沒有刻字的石碑前停下,不,應該說,這一排的石碑上全都是空蕩蕩的,一個字也沒有。
三年前,當他把父親、叔父還有劉副將他們埋葬在這裡時,並沒有給墓碑刻字,因為大仇未報,又何以留名!
很少很少有人知道這裡是大名鼎鼎的官如焰大將軍的墳墓。
這些年來,官語白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仇人還在逍遙法外,他實在無顏面對地下的親人。
直到今日……
六年了!
距離官家滿門含冤而死,足足六年了!
今日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這裡。
官語白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一方方墓碑,四周荒涼陰森,雜草叢生,連那墓碑都幾乎被肆意生長的野草淹沒,又有誰知道如此的簡陋的墳墓竟會是官大將軍的墓穴……
人死後終究化為白骨,葬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別!
這是父親在世時常常對官語白髮出的感慨,他只要求官語白在他死後把他的遺體和官語白的母親葬在一起。父親也只有這點要求而已。
官語白的眼眶中泛起一陣艱澀,卻沒有一點淚水,淚,早在幾年已經流盡了!
小四不敢打擾官語白,只是默默地取出一把匕首,利落地把墓地四周的雜草都清理乾淨,讓那一塊塊光禿禿的石碑重現在這天地之間。
官語白深吸一口氣,取出一方帕子,小心翼翼、仔仔細細地把這一塊塊墓碑都擦拭乾淨,然後退了兩步,重重地跪在父母的墳前。小四也在他的身後跪下,表情肅然。
“父親,母親,叔父……我終於為你們報仇了!”
官語白恭敬地拜了三拜,又將一杯清酒灑在了墳土上,然後便是一動不動。
當年他只知道除了燕王外,構陷官家軍的還另有他人。因為單憑燕王是無法撼動皇帝對鎮守邊關的官家軍生疑,甚至下旨滿門抄斬的地步。尤其這些年,官語白在王都待久了,更是清楚皇帝並非是心狠手辣的君王,當年皇帝命人帶他們父子回王都,著三司會審,父親卻死在了路上。父親死的時候,官語白便猜測那不會是偶然,而是有人不想讓他們回王都。
再加上他自己也身中了劇毒,生死難料。但是他熬了過來,為了一血深仇大恨,他在地獄裡掙扎著熬了過來。
那一年,西戎使臣帶著和親公主回去的時候,他命人伏擊,暗中抓獲了察木罕,而察木罕卻一力指證是陳元州……官語白當時並不能肯定察木罕所言是真是假,所以他利用刻意放走的契苾沙門,在那日早朝之上試探了一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