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稟世子,王爺王爺命世子立刻收兵返回奉江。”
果然如此真讓“他”給料中了!
蕭奕的眼中掠過一絲鋒芒,但表面上卻是一臉的驚訝,忙問道:“什麼?!這怎麼可能,父王難道不知道現在是趁勝追擊的最好時機嗎?若是現在撤了,那我們好不容易打下的戰果,豈不是全毀了?!”
周圍眾將皆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世子”田禾艱難地替鎮南王找著藉口說道,“王爺這是恐南蠻設下圈套,誘我軍深入。所以才想讓世子回奉江後再行商議。”
“圈套?!”蕭奕冷笑了一聲,沒有開口。
而坐在一側傅雲鶴則意有所指地說道:“我瞧王爺這不是怕圈套,而是怕大哥連連大捷得了軍心吧。”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
這種事誰都瞧得出來,只是誰也不可能像傅雲鶴這樣無所畏懼的說出口。
傅雲鶴歷經了在南疆的這番歷練,已是鋒芒初現,眉宇間頗有了幾分詠陽大長公主的幹練,就他嗤笑一聲,繼續說道:“鎮南王如此獨斷獨行,哪有將南疆安危放在眼裡,也難怪南疆會遭此大劫。有些話,我祖母說得還真沒錯這鎮南王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混帳傢伙。”
這種話,在座眾人也就只有傅雲鶴能說,畢竟他的靠山可是堂堂詠陽大長公主。
傅雲鶴像是生怕刺激的他們還不夠,又繼續說道:“有這樣的主子,我還真替你們各位憂心呢,今日他能為了打壓我大哥而罔顧南疆百姓,來日他指不定又會為了什麼奇怪的理由而鳥盡弓藏。”
“小鶴子。”等到他差不多快要說完了,蕭奕才裝模作樣的抬手阻止他繼續往下手,並看向田禾確認道,“田將軍,我父王究竟是怎麼說的?難得你就沒有告訴父王我們此次的大捷嗎?”
或許是被傅雲鶴方才的那一席話所影響,田禾有些無奈,更有些煩躁地說道:“王爺不願意多聽,末將也就沒有多說。”
如此大捷,王爺竟然連聽也不願意聽?
底下的將士們臉色各異,但皆有一種恥辱感油然而生。
對他們而言,他們是為了守護大裕國土和百姓而戰,他們不懼馬革裹屍、戰死沙場,但是他們不想自己拿命拼殺換來的勝利,別人卻是不屑一顧。
一個脾氣粗暴的將領不由脫口而出道:“王爺未免也太”總算他還記得分寸,沒有把話說完,但臉上的憤然之色卻是揮之不去。
營帳之中,一片寂靜,那種可怕的靜讓人的心也愈發沉重了。
難道真要退兵嗎?
在場的所有將領心中都不由冒出了這個念頭。可是,他們不甘心啊!這嶺川峽谷是多麼艱難才打下來的!這若是白白的再拱手讓給南蠻,這讓那些死亡的將士們情何以堪。
“世子爺。”一位老將馮信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您意下如何?”
蕭奕看向他,沒有開口。
馮信站了起來,抱拳毅然道:“末將願聽世子爺的差遣。”
這話說出口後,馮信還有些緊張,畢竟王爺於世子而言不僅是父,還是主帥。王爺的命令,世子於情於理都是應當聽從的。就連他自己也不知在期望著什麼,或許是期望他們不至於在奪得一場大捷後,還灰溜溜的撤兵。
蕭奕沉默著,終於出聲道:“你們呢?”他問的自然是在座的其他將士。
其他人面面相覷,這次蕭奕出兵嶺川峽谷並就沒有得到鎮南王的同意,因而會追隨他而來的,本就多少對他有了一些信服之心。
但信服與效忠畢竟是兩回事。
想起在奉江城守備府書房的所見所聞,田禾閉了閉眼睛,毅然道:“末將願聽從世子爺的差遣!”
他的聲音彷彿開啟了一個缺口,其中眾將亦一一站了起來,同聲應道:“末將願聽從世子爺的差遣!”
“好!”蕭奕一拍書案,當機立斷道:“我絕不同意就此撤退!府中必須要打,為了大裕,為了南疆,為了那些在南蠻的暴行下死去百姓,為了我們死在沙場上的將士,這一仗,我蕭奕絕不會退!”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退意,自信而又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