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冷言道,“你告訴那逆子,這次擅自出兵嶺川峽谷之事,算是將功補過,本王可以不予追究。”他頓了頓,聲音又冷了幾分,“但若他再敢獨斷獨行,就別怪本王不念這父子之情。”
田禾只覺一股冷意從心底冒起,就好像身處在寒窟之中。
鎮南王不喜世子一事,他們從前多少也有所耳聞,但那時,世子紈絝,貪玩成性,文不成武不就的,鎮南王對其多有厭惡多少也說得過去。但這一次,當他們真正與世子一同並肩而戰,才發現,他絕非傳聞的那樣,而且還是甚是有勇有謀,絕對當得起“鎮南王世子”之名。
尋常的父親見到兒子如此出色,不是應該欣慰才是,怎麼這鎮南王偏偏就就恨不得自己的兒子不堪重用?!
退一萬步說,哪怕父子之間的感情再如何不好,也不應該為了私事而延誤軍機。
現在趁勝追擊,進攻府中明明是最好的選擇,若是此刻退兵,豈不是給了南蠻休養生息的機會?
一旦南蠻捲土重來,說不定又會重蹈覆轍!
“王爺!”田禾還要再勸,鎮南王就已擺了擺手。
在鎮南王看來,嶺川峽谷既然已經奪回,南蠻便無可懼,先給那逆子一個教訓才是最重要的。不過就是府中和開連而已,大不了稍後他親自領兵去拿下,以振軍威。
於是,鎮南王斷然道:“你不用說了!田將軍,你別忘了,本王才是統領南疆之人!”
田禾的雙肩不由一震,他站了起來,沉默了許久,直到鎮南王臉上怒氣已顯,才抱拳領命道:“末將遵命。”
鎮南王滿意了,然而他並沒有發現,田禾的聲音裡不帶任何的情緒,眼中更是充滿了失望。
田禾不知自己是如何離開守備府的,一路上都有些神色恍惚。
他當年追隨老王爺的時候,有一次偶然的機會,就曾聽老王爺頗為無奈地感慨著“自己恐怕後繼無人,偏偏孫兒年紀還這般小,自己無法看顧他長大”,田禾當時還覺得老王爺實在有些多慮了,鎮南王雖有些糊塗,但是守成還是沒問題,沒想到
或許老王爺早就已經料到了吧。
田禾的心情十分沉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守備府的。
原本他是興致沖沖,帶著捷報而來,沒想到,最後卻是如此結局。
“田將軍。”
守備府外,與他同來的兩個小將拱手行禮。
田禾微微頜首,牽過了自己馬,翻身上馬,沉聲道:“我們走。”
“現在就走嗎?”小將莫修羽有些疑惑地說道,“那糧草”
田禾不發一言,一夾馬腹,率先向著奔去。
兩個小將互視了一眼,也趕緊跟上。
待出了奉江城,莫修羽終於按耐不住,策馬上前,問道:“將軍,莫非王爺不願支援?”話雖這麼說,但他心裡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南疆上下誰人不盼著早日把南蠻趕出去,現在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田禾長嘆了一聲,不置可否地開口說道:“王爺許是有別的考量。我們還是儘快回去稟報世子爺吧。”
莫修羽和另一個小將習決面面相覷,知趣的沒有再問,緊緊隨行。
一路急行慢趕,他們總算在天亮前回到了嶺川峽谷。
此時,在這峽谷中已經駐起了一個營地,蕭奕及其麾下的將士和士兵們盡皆在這營地中休整待命。
田禾回來的訊息,很快就由人報給了蕭奕。
此時,蕭奕早已起身,剛打完了一套拳,還沒得來及梳洗,便命人把田禾喚了進來,並又吩咐道:“去把幾位將軍一同喊來。田將軍應該帶來了好訊息。”
“是!”
一個士兵領命,立刻前去敲響鼓。
於是,等到田禾進到蕭奕營帳的時候,軍中的其他幾位將領幾乎已經到齊了。
田禾苦笑,他原本還想暗自和世子稟明原委,再行商量,可是但想想也是,現在全軍上下都在等著王爺那邊的訊息,只要糧草和箭矢一到,就能夠立刻進發,也難怪世子爺會這般著急。
可是,恐怕就連世子爺也想不到,會有如此的結果吧
“末將見過世子。”
蕭奕從善如流地抬了抬手,說道:“田將軍免禮,坐。”
田禾剛一坐下,蕭奕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田將軍,我父王可說了糧草和箭矢何時能到?”
面對蕭奕和周圍諸將們期待的目光,田禾臉上的苦澀更重了幾分,咬了咬牙,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