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的百官都是怔了一怔,沒想到時隔數月又聽到了鎮南王世子的名字,不過既然皇帝語含笑意,想必南疆那邊傳來的應該是好訊息。
南宮秦雙眼一亮,凝神聆聽著。
劉公公以內侍特有的悠長語調念起了摺子:“鎮南王世子蕭奕奏稱:承蒙皇上隆恩,臣已安然抵達南疆,與開連城會百越使臣……”摺子上言辭鑿鑿地說了他如何對著百越使臣昭顯泱泱大裕的威儀,逼得使臣落荒而逃,百越如縮頭烏龜,不敢再大放闕詞,摺子的最後蕭奕大義凜然地表達了“泱泱大裕豈懼百越蠻夷之地”,並恭維地表示自己所為“皆疊蒙聖恩多方教導”云云的。
這摺子皇帝雖然已經看過好幾遍了,但隨著劉公公的誦讀,他依然聽的是心舒體泰,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龍心大悅,只覺得自己讓蕭奕回南疆以震百越的決議真是再聖明不過。瞧瞧,蕭奕回去後,百越就乖馴如羊羔了,再不敢隨意叫囂什麼開戰了。
聽這摺子的意思,看來大裕是不會再次與百越開戰了,百官聞言也是暗暗鬆了口氣,心裡放下了一塊巨石。
見皇帝高興,就有大臣很有眼色地出列道:“皇上慧眼識珠,知人善用,心繫天下,鎮南王世子英雄蓋世,實乃我大裕之福,南疆之福!”
緊跟著,又有一個臣子也出列讚頌道:“皇上聖明,是社稷之福!蠻夷懼我堂堂大裕之威,必不敢來犯……”
一時間,金鑾殿上一派君臣和樂,其樂融融。
皇帝志得意滿地俯視眾臣,朗聲又道:“今百越之事既然已經平息,朕自當封賞有功之臣。安逸侯官語白上前聽封!”
眾大臣都是若有所思,難怪皇帝特意把官語白叫上朝來,原來是打算要封賞他。百官都是凝神聽著,想看看皇帝對於官家如今到底是何態度。
官語白大步走到了殿中,聽封:“臣在!”
皇帝顯然是早就有了腹案,一鼓作氣地說道:“安逸侯官語白足智多謀,忠心耿耿,多次為朝廷立功,自掌理藩院以來,與百越議和諸事皆處理妥當,甚得朕心,特此封你為都察院右都御史。……理藩院暫時還由你管著。”
“謝主隆恩!”官語白謝恩後,站起身來又回到了佇列中。
金鑾殿上站成兩排的文武百官心中幾乎快要炸開了鍋,卻因為此刻還在早朝中,都只能勉強壓抑著心頭的震驚。
雖然安逸侯這段時間一直管著理藩院,但是當初的由頭也只是因為皇帝惱了三皇子韓凌賦,才讓安逸侯暫代了理藩院的差事,甚至沒讓他在理藩院領個頭銜,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百越之事了結後,皇帝又會把他閒置起來。
可是今日皇帝封了官語白為右都御史,這可是正二品,還是個實差,上朝議事更是理所當然。
很顯然,這代表皇帝是真的要重用官語白了!
哪怕官家滿門只剩下了官語白一個,官家還是要再次復起了。
韓凌觀更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官語白,此人能從一個階下囚一步步地走到如今地位,絕非僥倖,他的謀略可見一斑,對於此等有能耐之人,花費再多的心思都是值得的,一定會讓他心甘情願地輔佐自己!
朝上風起雲湧,唯獨官語白雲淡風清,他安靜地站立著,等待著……
御座上,皇帝心情甚好地繼續說道:“近日,百越新王奎琅又一次向朕求公主下降和親,此事已討論了甚久,不知眾卿現在可有提議?”
誰都知道,奎琅求和親只是皇帝粉飾之詞,不過沒有人會說破。
只是百越已有新王登基,奎琅說到底只是個前途不明之人,自然誰也不會願意和親。
朝堂上為之一靜,寂靜無聲。
皇帝笑容微斂,原本的大好心情一下子蒙上了一層塵埃,沉聲道:“怎麼?!這個人選很難決定嗎?”
一旁的韓凌觀卻是嘴角微勾,他等今日這個機會等了許久了。
父皇在霞堂妹投湖後就一直沒有重提和親,他雖好不容易又物色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也不好主動提起。
如今這樣正好,若沒有人願意去和親,那麼一旦自己的人提出人選,父皇一定會同意……
“稟皇上!”一個聲音打破了韓凌觀的沉思,就見一大臣上前一步,躬身道:“臣以為奎琅乃是百越新王,身份不一般,宮中的三公主殿下正值適婚年齡,是為最佳人選。”
韓凌觀面色一變,看了站在他前面的韓凌朝一眼。
三公主雖是葉婕妤之女,但前些年葉婕妤病故,三公主就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