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拉緊,絆馬索上升,正好絆住了馬蹄。
前方的近千匹戰馬發出聲聲悲鳴,騰空飛起,然後重重地摔倒在地,更將馬背上的一個個騎兵如同沙包一樣甩飛了出去,摔得橫七豎八,甚至有的還被戰馬壓在了身下,只聽那馬匹的嘶鳴聲、人的慘叫聲、清脆的斷骨聲、撞擊聲不絕於耳。
更可怕的是接下來的連鎖反應,後方的數千戰馬躲避不及,更來不及停下,又被前面倒地的馬匹所絆倒,一環接著一環,無數的戰馬彷彿一**湧上沙灘的海浪一般倒了下去……
人喊,馬嘶,混雜一團,亂成了一鍋粥,場面十分壯烈,震撼人心。
最前方的伊卡邏也同樣被馬匹飛出的衝勢甩飛了出去,但比起後方絕大多數士兵,他的運氣還不錯,狼狽地在官道上翻滾了幾圈後,就緩下了衝勢。他的衣袍上雖然沾染了不少泥沙,臉上也多了幾道細小的擦傷,身上卻安然無恙。
當他起身看向後方時,心中一涼,那數千匹戰馬與騎兵都被撂倒在地,他們身上的戰甲被鮮血給染成鮮豔的紅色,受傷的戰馬側臥在地上淒厲地嘶鳴不已……
這裡埋了如此之多的絆馬索,明顯是早就設好的陷阱!
怎麼會這樣?!
斥候……去永嘉城的路上,斥候在大軍之前先行,但是現在,因為這路才剛剛走過,又撤得急,就沒有再安排斥候探路,所以、所以鎮南王世子才會選在此時偷襲嗎?
難道從雁定城求援開始,這一步步、一局局……所有的這一切都是鎮南王世子的陰謀,而自己竟然愚蠢得中計了?!
彷彿在回答伊卡邏心中的疑問,一陣凌亂的步履聲,夾雜著喊殺聲從後方不遠處的的樹林中傳來。
“衝啊!”
“殺!”
無數身穿鎧甲、揮著長刀的南疆軍浩浩蕩蕩地從幽深似深淵的林中湧出,氣勢如虹。那喊殺聲如猛獸咆哮,響徹大地,滔天的殺氣更是鋪天蓋地而來……
兩軍瘋狂地廝殺起來,盾牌碰撞,長刀交錯,這條官道變成了兩軍對壘的戰場,馬嘶人喊,殺聲震天,不絕於耳,滾燙的鮮血濺了士兵們滿頭滿臉。
死傷滿地,血汙橫流。
不消片刻,目光所及之處,血流成河。
伊卡邏身為主帥,在一眾親兵的護衛下,自然是毫髮無傷。
他清楚地明白,戰局對己方不利,剛才因為摔馬折損了兩三千兵力,剩下的七千多兵力對上南疆軍近萬兵力,對方想要拿下他們也沒那麼容易。
可問題是——
南疆軍一個個精神飽滿,已經好生休整過了,可是己方經歷了一日一夜的行軍,人疲馬乏,幾近強弩之末,一旦長時間對戰下去,只會暴露他們南涼軍的疲累。
可是現在前路被堵,後方又是被南疆軍佔領的永嘉城,自己當然不能自投羅網,前有狼,後有虎……
不,自己還有一條活路!
南疆的輿圖分佈在伊卡邏腦海中一閃而過,精神一振,吩咐了身旁的親兵一句。
那親兵立刻大力地揮動軍旗,以旗語向眾將士發令。
南涼大軍很快動了起來,無論有馬的,還是沒馬的,都如同潮水般湧進官道右側的樹林中,樹林雖然不利行軍,卻是天然的屏障,亦不利敵軍的追擊。
但樹林並非是伊卡邏的最終目標。
按照伊卡邏的記憶,永嘉城的西南方有一大片丘陵,樹林密佈,起伏不平。一旦佔領那片丘陵作為制高點,他們就可居高臨下,觀察敵情和壓制敵軍,也就控制了戰場的主動權,更可以為大軍找到喘息、休整的空間……
那片丘陵就是他們的生機!
“駕!”騎在馬上的伊卡邏一馬當先,南涼大軍緊隨其後。
很快,那片綠意濃濃的丘陵出現在了前方,月光柔和地照亮了前路……
伊卡邏先是心中一喜,但隨即又緊緊地勒住了馬繩,不敢置信地仰首瞪著丘陵之上。
只見幾十丈外,一大隊黑壓壓的南疆軍屹立前方,繡著銀字的黑色旌旗飄揚在夜風中,張揚肆意!
一把把黑色的連弩如同密集的蜂群般對準了下方的南涼大軍。
“不降者,殺無赦!”
南疆軍計程車兵搖旗吶喊,那喊聲直衝雲霄,在上空迴盪著,凝聚不散……
……
……
“撲楞撲楞……”
鳥兒拍動翅膀的聲音讓躺在屋簷上的青衣少年猛然睜開了眼,一片灰羽輕飄飄地打